冯玉堂服下中药后,才慢慢有了意识,不过人还没彻底清醒。不知是高热还是梦中惊厥,冯玉堂全身一直都在瑟瑟发抖,“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冯玉堂你没事了,冯玉堂,你醒醒,醒醒……”萧言叫着他。
但是冯玉堂依旧在发抖,满脸惧色。
“他很快就会醒了,没事,不用太担心。”姜离说。
“姐,他脸上的伤真的是他继母打的吗?”萧言问,眼眶湿湿的。
姜离不知该怎么跟萧言解释这世间的恶,只是摸着他的头说,“这世间的一切并非只有黑和白,中间还有很多灰色地带,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懂了。”
萧言似懂非懂,看着冯玉堂,小眉头蹙的越来越深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冯玉堂终于醒了过来,没有姜离意料的受惊吓过度的应激反应,多干净又温润的小小少年郎,睁开眼睛看见是萧言后,竟然笑了笑。
“我是死了吗?”冯玉堂喃喃,要不然怎么会看见萧言,那些痛不欲生的日夜,能去学堂上学是他最美的梦境。
“你怎么会死,你还活的好好的,是我姐救了你,你快睁开眼看看……”萧言赶紧说。
冯玉堂这才睁开了眼,他发现他真的不在那个让他噩梦连连的家里了。不过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艰难从床上坐起来,“不行,我要回去,不能让她们知道我在这里,要不然你们也会遭殃的。”
冯玉堂的继母告诉他,他姥姥(就是先前那恶婆子)是个女巫婆,只要谁敢不听他的话,她就会施咒一把火烧死他。
冯玉堂从小就活在这种恐惧里,所以对她继母的话是深信不疑。
他想离开是因为他不想连累萧言和他姐。
冯玉堂将原因告诉他们,萧言说,“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我姐今天已经替你狠狠教训了她们一顿,如果她真的是什么女巫,怎么可能被我姐收拾的那么惨!”
冯玉堂有些不敢置信,萧言他姐看起来又瘦弱又文静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他那个恶姥姥的对手。
“谢谢。”冯玉堂真心的说,他知道若没有萧言和他姐出手相救,他今天晚上一定会死在那里。
“无论怎样都希望我没有连累到你们。”冯玉堂看着姜离略显单薄的小身影,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真的能打得过那恶婆子。
……
姜离离开冯家不久,走错了路的胡夫子才好不容易辗转来到了冯家。
他第一次来冯家,还拿了好些东西来,给冯玉堂准备了宣纸和毛笔,还有送给他父母的糕点。
“请问有人在家吗!”胡夫子礼貌的敲响了门。
没人应,他却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声音传来。胡夫子又使劲敲响了门,谁料门‘吱嘎’一声开了,胡夫子刚想进门,谁料‘砰’的一声,一把刀忽然从里面扔出来,幸好胡夫子躲的急,吓的脸都白了。
屋子里又传来叫骂声,都是乡下婆子那不堪入耳的脏话,胡夫子一个教书先生,哪儿见过这阵仗,不由老脸一红。
老婆子探出头来一看是个男人,挺斯文的,最重要手里还拎着东西,“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