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王诏铿锵有力,振聋发聩。
不过数日间,烈阳所属一十六国皆承此诏,各国君王披甲上阵,御马亲征,各国男儿涌入军队,厮杀疆场。
风云变,惊天怒。
消息如风,席卷猛犸大陆每一处角落。
不死不休,是烈阳的态度,更是烈阳所属一十六国的态度。在此之前,任谁都不曾想到会是这般局面。
三方合击之下,不论讲和还是议降,至少结局不会太差。但偏偏,烈阳一十六国选择了那条断头路。
无人理解,又或者说绝大多数人都不理解,可当听闻无数烈阳一十六国男儿踊跃投军的消息后,那些先前的不理解,全都化为了沉默。
山国北境,某处野湖附近,不祥三军全数驻扎于此。
一路自虎阳关打来,不论人马,皆已疲乏不堪。
少了些许玩闹,多了些许沉寂,整个驻地无形间好似被一层阴霾所包裹。
哪怕身经百战,也终归有厌战之时。而此时的不祥虽无厌战言论,但那股莫名的气氛,却已经表明了所有。
自两域开战以来,已经足足厮杀了小两年。
不论月人还是南域人,这期间无人回过家,无人见过亲,亦或者说,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小两年的日子,每一天所面对的都是杀戮,不是杀人便是被杀。
血迹干枯的战刀,遍布血腥的甲胄,那日日夜夜吃到吐的行军粮,所有的所有,都充满了死寂,一眼望不到头的死寂。
黄昏落日,墨书只身一人坐在湖边。
看着那平静的湖面,就那般无神的看着,不知在看些什么,又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人喜欢战争,军伍尤其不喜。
或许对于大部分老卒而言,他们习惯了血腥,习惯了刀兵相向,生死一线的紧张,但随着那股开拔之初的高昂劲头过去,剩下的只有行尸走肉。
富大海踱步走来,顺势坐了下去“书哥,后方来信了,说笑笑已经到了大将军身边,无恙”
“那便好”墨书点了点头,脸上无悲无喜。
“听说烈阳那边已经表明了态度,这场仗,难打了啊”富大海不由吐出一口郁气。
“北冥残部已经整合,于北陆复国,反攻之势已起。以西云国为首的西陆诸国日益增兵于我西疆边陲,摩擦不断加剧”
墨书淡淡出声,目光始终都在看着湖面“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富大海问道“书哥,那照你这么说,咱大月现在也成饺子了?”
“那一步,终究还是走的太急了”墨书微叹一声,脸上显然多了几分憔悴。
富大海眉头渐深,认真想了想,道“以那西云国的秉性,无非就是想讨些实惠。
而现在那些人的眼睛都在盯着猛犸,若短时间内平定猛犸,则互为安好。可一旦战事陷入焦灼,那些人就该上门讨债了”
“已经,开始讨债了”墨书笑了笑,他半躺了下去,双手抱头道
“这北陆,现在就像头受了伤的狼。随时会一命呜呼,也随时会反咬一口,甚至能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