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无奈,或是苦衷,或是所有的所有,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做出了选择。
而今,面对方才的那些话,那颗坚固了十余年的内心开始动摇。
跪着,还是站着,再次面对这个问题时,他还是习惯性从怀中掏出了一文钱。
原本正反两面并没有什么不同,可他手中的这枚钱,正面却明显有一道刀痕。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将钱币抛向上空。
咣当!
伴随着一记清脆声,钱币掉在地上。和当年一样,这次,同样是没有刀痕的一面。
他笑了笑,继而拔出后腰匕首,狠狠在那面没有刀痕的钱币上剁了一刀。看着那道刀痕,他再次笑了起来。
……
夜色清冷,寒风渐哮
一夜,整整一夜,牙儿城四面城墙灯火通明,不论城墙上还是城墙外,随处可见人影涌动,一刻不停歇。
没有知道为何要突然加固城防,但令从来都是令。没有商榷,没有余地,令字当头,唯有执行。
一捆捆弩箭,羽箭被运上城楼,一坛坛火油被搬上城墙,一块块圆石被抱上城墙,所有人都在不停忙碌。
饿了随手塞根肉干,渴了随手抓把积雪,冷了便仰头一口烈酒,紧接着便又开始投入忙碌。
他们不是步卒,也从未打过守城战,但每一人的骨头,都从来不曾软过。
很快,天际开始泛白,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也逐渐有了一丝光亮。
而就在所有人忙碌之际,随着远处阵阵号角吹响,无数黑影密密麻麻,缓缓压上。
望不到头,一眼根本望不到头,只有黑压压一大片。光是粗略一扫,便不下十万之众,且后方黑影还在不断压上,仿佛永远也没个尽头。
与此同时,于城外设阻的兵卒快速撤回城内,四道城门同时紧闭,九千不祥骑,两千余马夫纷纷披甲整械,严阵以待。
南城楼上,墨书双手撑墙,脸色凝重到了极致。来了,该来的终归是来了。
“侯爷!”
“侯爷!!”
富大海,南川,何大山等一众不祥将领相继赶来,抱拳沉喝。
“侯爷!城外设阻不过十之五六,那火油布也没布下多少!”南川沉声道。
何大山凝重抱拳“侯爷,我方才问过那鲁搏,据他估量,眼下准备的守城之需最多只能坚守两日!”
富大海上前抱拳“书哥,粮食换的差不多了,这城内但凡懂点儿医术的都让我请了过来,就是治外伤的药还是太少!”
话音句句入耳,墨书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始终都在盯着城外不断逼近的敌军。
仅仅数息,他果断开口“令!左军主将沈知安,为北门守将,即率本部骑卒,及五百厩养,驻守北城门!”
“令!中军主将南川,为南门守将,即率本部骑卒,及五百厩养,驻守南城门!”
“令!右军主将左丘野,为东门守将,即率本部一千五百骑卒,及五百厩养,驻守东城门!”
“令!右军副将何大山,为西门守将,即率本部一千五百骑卒,及五百厩养,驻守西城门!”
喝罢,墨书转过身,看向眼前不祥诸将。好一阵儿后,他低声沉喝“不破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