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花白，气息奄奄，脸色青白，露在棉被外面的手，满是血污。</P>

走近了看，面颊凹陷，嘴唇干裂，骨瘦如柴。</P>

室内只有一盏插着充电宝的小夜灯，提供微弱的光亮。</P>

“他就是李董？李日朗的爷爷？”</P>

乔雨甚少接触商界，不认得李董事长。</P>

眼前这人，说是个快饿死、渴死的乞丐都有人信。</P>

身上蚊蝇嗡嗡的响，散发着难闻的臭味。</P>

有哪点像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富豪？</P>

莫文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最终确认。</P>

“没错，就是他。”</P>

看他这个模样，真是离死不远了。</P>

都不知道之前究竟经历了啥？</P>

乔雨揭开他的棉被，挥手驱赶讨厌的蚊蝇。</P>

本来想为他把脉的，奈何他身上血污遍布，露在外面的手上，更是脏污一片，尤其是身下，污秽虬结，气味难闻。</P>

乔雨眉头微皱，实在脏得叫人下不了手。</P>

她索性探出神识，将他从头到脚一扫而过。</P>

眉头皱得更紧了。</P>

“怎样？情况很差？”</P>

莫文实在没必要问这句话，谁都看得出李董早就到了弥留之际，就靠着最后一口气撑着，才没有归西。</P>

“嗯。”乔雨清冷地道，“你有什么打算？是要套出李日朗和玄幽子的位置，就让他解脱？还是让他恢复行动能力？”</P>

言下之意就是救与不救的问题。</P>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没必要为他们浪费一颗丹药。”</P>

莫文望向李董，眼神清冷，没有一丝同情。</P>

敢跟玄幽子混在一起，咎由自取，这种人不值得可怜。</P>

还别说他们和乔家是世仇。</P>

上几代的恩怨如何，他不好评价。</P>

但若不是他设计，乔家也不会过了半辈子的困难日子。</P>

以乔海歌、柳鸣絮的双教授身份，也不会让两个女儿一直住在宿舍里，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P>

李家与乔家代代纠缠，到了这一代，也是时候结束恩怨了。</P>

以前的莫文，也许还会出于人道主义，救活一个老人。</P>

现在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死在他手上的人都不知凡几。</P>

他还哪有那么多的同情心给到敌人。</P>

乔雨并不觉得莫文的答案冷血，她一指点出，隔空射出一道蓝光。</P>

李董身体微颤，眼皮下的眼球剧烈滚动着。</P>

似乎想睁开眼，却难以做到。</P>

乔雨伸出纤手，在他身体上方扫过，然后嫌弃地退后几步。</P>

莫文上前，接替她的位置。</P>

李董颤颤巍巍地终于睁开眼，混浊的双目中，没有半点神采。</P>

“李董。”</P>

老人艰难地转过头颅，失败了，只转过失神的眼珠子。</P>

他喉咙动了动，想说什么。</P>

莫文清冽的双目从他一张一合的咽喉上扫过。</P>

拿出一瓶矿泉水，捏开他的唇，小心地一点一点灌进去。</P>

他真怕动作大点，李董就直接死翘翘。</P>

清凉的水流，顺着他干涸脱皮的嘴唇滑落，衣领下的床铺都湿了一层。</P>

李董贪婪地吞咽着清水。</P>

莫文收回水瓶，冷冷地道：</P>

“李董，你刚醒来，还是别喝太多。”</P>

李董理智上来说，是认同他的话的。</P>

可又饥又渴的身体，对清水有着无比的渴望。</P>

他痛苦地喃喃道：“再给一口，再给一口。”</P>

莫文拿着水瓶，嘴角挂上温和的笑意，眼底却是冷厉的。</P>

“好，您别急。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日朗呢？”</P>

李董怔怔然，似在消化他的说话。</P>

“阿朗，阿朗……”</P>

眼中的泪忍不住顺着干瘪的皮肤滑落。</P>

“救救阿朗，求求你，莫总，救救阿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