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夏望了桑蕊一眼,再望向莫琪,莞尔一笑:“我什么时候多了俩爱情军师了?”
莫琪和桑蕊同时一瞪:“我说正经的。”语气是惊人的一致。
有些意外于两人的默契,阮夏抬头,望了两人一眼,收起刚刚的玩笑:“其实从见到顾远的第一眼开始,当然这所谓的第一眼不是指意识不清的那晚,我就明显感觉到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撇开他复杂的家世背景不说,他本身就如那高高在上的太阳,可以感知得到却触摸不到,这种人只适合瞻仰,而他本身的魅力却轻易能让女人爱上并爱得死心塌地不惜代价,本就很矛盾的特质,但在他身上却有种奇异的和谐,说不被他吸引是骗人的,但这种吸引只是一种下意识地对于美的事物无法抗拒的吸引而已。
与他共事将近一个月,虽然还是看不懂他,但多少也还是有些了解的,或许真的如你们说的,我身上确实有某种让他想继续探究下去的特质,或者说,我们之间真的隐隐存在某种张力,如果没有后来的意外重逢,他深藏的探究欲不会被激起,不是没想过要结束和他的合作,但时装周展没结束,除非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否则我和他的合作终止不了,如果为了一些有的没的猜测拿前途去冒险,那很划不来,所以现在只能先想办法打消他的疑虑。”
“打算怎么做?”桑蕊问道。
阮夏耸耸肩:“暂时没想到,只能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咯。”
而后发现气氛似乎凝重过分了点,轻轻一笑,“好啦好啦,别一脸凝重搞得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似的,顾远虽然高深莫测了点,但不是豺狼猛兽,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他还能把我怎么样啊。再说咯,因为上次莫琪的那句无心之话,搞不好人家心里还瞧不起我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呢,更别提会主动来招惹了,只要我不再去招惹他就不会有什么事啦。来来,吃饭吃饭,别为一些有的没的事吓唬自己,会消化不良的。”
边说着夹起一块子姜羊肉放入口中,细细嚼了起来。
桑蕊望了吃得欢快的阮夏一眼,也拿起筷子:“就是就是,光顾着说话菜都凉了。”
莫琪却蓦地伸手隔开桑蕊拿筷子的手,望了阮夏一眼,慢慢说道:“还有件事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一下。”
“什么事啊?语气这么沉重?”阮夏把杯子的凉茶往旁边的盆里倒掉,倒了杯啤酒,抬头问道。
“方靖宇离婚了。”莫琪觑着阮夏的脸色,一字一顿地开口。
阮夏端起杯子的手顿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地淡淡说道:“是吗。”
语气只是敷衍式的应答,没有任何好奇的探知,已经被岁月尘封了的人和事没有再提起的必要,他与她早就已如两条相交线,在五年前的短暂相交后渐行渐远了,他的现在和未来,已不在她该关心的范畴内。
相较于阮夏的冷静,桑蕊就显得冲动多了,望向莫琪的美眸带着怒火:“我说莫琪你是怎么回事,吃饭就吃饭你提那负心汉有什么意思?你不嫌消化不良我还嫌倒胃口。”
莫琪望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怒气,望向一脸平静的阮夏:“那天在上海时他像我问起你……”
“你告诉他阮夏在哪了?”桑蕊紧张地打断莫琪问道。
淡淡睨她一眼,莫琪冷哼:“这还需要我告诉他吗?他自始至终都知道阮夏在哪,也从没忘记过阮夏,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力排众议将中骏银行的分公司设在a市,还准备亲自来坐镇?”
“他方靖宇一吃软饭的当年不是走得那么干脆利落吗?吃了几年山珍海味后发现原来不如农家小炒有嚼劲了?现在想吃回头草?他做梦!”
桑蕊不屑地说着,四年前还是阮夏男友的方靖宇突然转拜向中骏银行的总裁千金董言菲的石榴裙下,并在劈腿两个月后迅速入赘董家,入赘董家不久后便以其过人的手腕及商业头脑迅速打入中骏银行高层,并将中骏银行的商业版图扩展了数倍,在中骏的事业发展得如日中天的时候方靖宇却突然与中骏的千金离婚,虽然不懂他为何在结婚四年后突然与董言菲以离婚散场,也不懂为何离婚后的他却能迅速将中骏银行收入囊中,但这些都不是她该关心的,当年抛弃阮夏的人是他,现在想回来?他把阮夏当什么了?别说阮夏不会同意,她桑蕊第一个就不赞成。
“他想不想吃回头草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没有回头草吃。”莫琪望了阮夏一眼,意有所指。
阮夏漫不经心地抬头望了两人一眼,继而端起饮料喝了口,轻笑着招呼道:“吃饭吃饭,菜都凉完了,人家的家事咱管不着也不想管,解决自个温饱问题才是正道,人各有志,人家爱吃软饭是人家的事你桑蕊再气人家照样吃得津津有味,你骂得再狠,人家一样混得风生水起。”
那些时过境迁蒙了尘的记忆没有再一一扒开重新晾晒在太阳底下的必要,那个阳光下笑得一脸温暖和煦的大男孩早已被残酷的社会磨得冷硬而现实,对于那些曾经的过往,谁都没有错,错只错在老天在她最美好的年华里让她拥有了一段错误的邂逅,谈了场自以为是的纯恋而已。
见阮夏似乎无意多谈方靖宇,莫琪和桑蕊互望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但因为之前讨论的事,一顿饭吃得有些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