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对谢靖亦的话语又多了一份思量。心中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定要和父亲好好商量她的提议。
其实,谢靖亦刚开始不回礼,一是想震慑于睿,告诉他自己不简单;二是她认为于睿或许是个眼高于顶的酸儒,不值得她回礼。
但这一系列谈话下来,她觉得于睿值得她这一拜。并且,他们马上应该就会再次见面了。
谢靖亦出了酒馆,并没有直接回陈府,而是去了与陈府方向相反的一家当铺。
“姑娘,当什么?”刚进门,就有一个当铺伙计笑着招呼她。
谢靖亦从怀中掏出一枚玉饰,威压十足道:“好好瞧瞧这个物件儿值什么价。”
那伙计看了那玉饰一眼,上面镌刻着澹台二字,面上闪过惊讶,连忙殷勤招呼:“姑娘,您里边请,我请我们掌柜的亲自给您掌眼。”
谢靖亦点头,跟着那伙计进了内厅,伙计动作利落的倒茶,然后请了掌柜进来。
掌柜双手奉上玉饰,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问礼:“见过少主。”
谢靖亦点点头算是回礼,表情桀骜。“掌柜有礼了,敢问掌柜名号?”
“鄙人王方。”
“那我就托大叫您一声王掌柜。”谢靖亦把玩着玉饰,举手投足间气场十足,和平日里嬉笑轻佻的模样大相径庭。“溪城县知县陈申,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少主有事但且吩咐。”
谢靖亦见这个王方答话不卑不亢,应当是个有气节的人物,心中不禁对他高看几分。
“那扬州州府中有一位复姓百里的大人你可知道?”
王方略一思索,答道:“少主说的可是扬州督粮同知百里巽。”
谢靖亦颔首,问道:“那位百里大人生平可知?”
王方随口便道来:“百里巽,字秉文,今年刚好过而立之年,擅诗词韵律,尤喜书画,为人最为谦和有礼,无论何时皆是翩翩有礼,儒雅温润,向来对人对事不假颜色,极其亲和。能力卓绝,短短几年就直接当上了督粮同知,评价极好。”
谢靖亦心中一哂,亲和?脾气好?估计是不放在心上罢了吧!
“关注一下他们二人,若是有往来,即刻通知我。”
“少主放心,在下即刻安排。”
“嗯。我也该回去了。”谢靖亦准备要走。
王方急开口:“不知少主现如今住留居何地?可需要属下为您安排住处?”
谢靖亦挑眉一笑,嘴角带有轻讽,看来这不在家的人都不知道她不喜别人打听行踪啊?还是受了什么指示要来套我的话?
“陈府,其余的就不劳烦掌柜的费心了。”
王方没有坚持,过问主人私事早已经是逾矩了。他不过是仗着自己资历老才问一句,就已经招来谢靖亦的警告了,若是继续追问,只怕是就有门规来回答他了。
确实,谢靖亦不喜别人过问她的行踪,特别是澹台山内部分歧严重之时。今日之行,说到底是自己有些过于冲动了,指不定又会招致哪位长老的批评。
谢靖亦心中暗自懊恼时突然想起了昨晚和她一起行动的陆刃。
于是她自然而然的将错误都归咎到了他身上。心中暗骂,都怪陆来宁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否则她怎会在不知道王方背景的是时候就冒然前去打听消息。
最后,谢靖亦总结了一条结论。
男色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