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呢,”她听出是克里木,很自然地应了一句,“什么事?”
“出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白日里的西境风沙漫天,呛得人受不了,谁料在夜间竟然是一片静谧,让人有一种万民盛世的错觉。
坐在克里木的马背上,龙羽深被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不由得裹紧了自己身上的黑灰色胡布长衫,“我们要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他不以为意地答道,“是我心中的天房白塔。”
“天房白塔,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这是每个西境人心中的圣殿,也是归宿。”克里木的声音富有感情,“人的身体存活数十年甚至百年,灵魂就常驻百年,当我们归于尘土时,灵魂也要有个归宿的,而那个归宿,就是白塔。”
龙羽深的眼睛卸开一条缝,“白塔……真的存在吗?”
“一定存在。我现在,就要带你去我心中的圣地,一片属于我自己的天房白塔。”
话音未落,他似乎感到了时间的紧迫,手上抓着缰绳的力度又紧了几分,“驾!”
不知过了多久,龙羽深在颠簸的马背上睁开惺忪的双眼,“到了吗?”
回应她的是马儿的一个响鼻。
“克里木,”她坐起来,翻身下马,“克里木?”
周围不再是漫天无边的黄沙,取而代之的是碧绿的青草和清澈的溪水,高大的树木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和猎猎长风,留给龙羽深一片难得的清新宁静。
她循着溪水,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不一会就到达了尽头。溪水的尽头处有着一个沧桑的背影,以及一块硬梆梆的灰色石碑。
“克西克达。”
“嗯?”
“这是尤吉。”他费力地转过身,粗糙的大手透着青筋,搭在落满灰尘的石碑上。
她心里的弦突然一颤,从前纠结的事好像在这一瞬间有了答案,而且烙印在她心上,愈发明晰。
“他一定是个可爱又能干的少年郎,”她看着光秃秃的石碑,“来世,也会是的。”
“是啊,”克里木的语气充满了自豪。
“你有没有想过,放过那些人?”龙羽深壮起胆子。
“为什么放过他们?”克里木皱眉,“他们杀死了无辜的孩子,那些人都该死!”
“他们的确该死,可是,恶人自有天谴,”她宽慰道,“你觉得尤吉真的愿意看到你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