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戏班子被召宫,被太皇太后赏了,一时之间,在勋贵之家起了名声,里头的角都被人捧着,与那些子弟也有个来往。</P>
可是贵女又不是唱戏表演的,不会在台前让人见着。当然也可能是没人会对一个戏班子老板声张。就连陈福派人去审时,班主都不知道跟着自己家的这个贵女,是谁家的人。</P>
话说那班主到底真心不知,还是他在勋贵里混的风生水起的生存智慧让他不知,这倒是不得而知。</P>
不过那小生也算是救了皇后妹妹,所以才有了后来之举。</P>
因为事发已是几年之前,敢谋算的都是有手段的,几年时间,够他们扫尾了。</P>
皇帝前世便不曾细查过,今生要不是差点害了皇嗣,更不关注这些。所以再让陈福查起来,是一点先知的线索也没有。</P>
皇后只听家里说妹妹执迷不悟,要跟着旁人走,头一次听说皇帝知道的这个内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相信皇帝这个,妹妹是有苦衷的,还是信家里的说法,而皇帝审的这个,是家里打点之后,为妹妹挽尊的,</P>
不过家里捏造恩情,应该也不需要编排妹妹声誉。</P>
皇帝等着皇后回话,皇后叹了口气,先给皇帝请罪说安城侯府治家不严,又顺着陈福查出来的内情,给家里喊冤叫屈,只期望把妹妹从端婕妤被冲撞的案子里给拉出来。</P>
只要不涉及朝政,皇帝很愿意宽宥旁人,他拉起皇后,边走边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岂能无情。”</P>
“姨妹娇生惯养,虽读了书,被教养过,可凡事没落在她头上,心里还是不知世事。当时才有十几岁的年纪,受惊受怕,又不是什么好事,不敢声张,偏还被救命之情迷了眼,做了错事。”</P>
朱维桢笑言,“一家子骨血亲情,哪有那样多的埋怨?姨妹瞧着也知事了,不过虽说无巧不成书,可是凑巧的事太多也该查查。”</P>
“朕瞧着那班主就很有问题,回京的时候也巧,说是躲着京里探寻,可后头他自己又带着祸事上京。说是觉得风平浪静,朕还以为,他是知道即使把自己拐带的贵女送到人前,也有人保他护他,戏班子还能平安不被针对呢。”</P>
说到底,虽说丁家老大是被人带去的,皇帝也处理了内务府还有其他人,可他还是很愿意迁怒一下这个明知道自己藏的是贵女,还要让她和另一个‘贵人’相撞的班主。</P>
虽说皇帝不怪罪,可皇后也不愿意多说这种被人拿了短处的事,她垂眸应道,“陛下说的是,家里也上心着。明日臣妾就把母亲叫进宫来,与她细说。”</P>
朱维桢又细瞧了皇后两眼,皇后这几日精神都不大好,他合手宽慰,“正好让侯夫人来与你说说话,朕瞧着这几日你没精神的很。可是陈国太闹腾了。”</P>
本来皇后养孩子养的精细,陈国公主还有些秀气,前几日黎美人带着瑞安去的勤了些,不知怎么带的,让陈国公主和瑞安一般,在人怀里闹腾极了,那肉胳膊肉腿用力一甩一蹬,一不小心就是一块淤青,便是皇帝都有些吃不消。</P>
想起上次被女儿蹬在身上的淤青,皇帝心有切切,他同情道:“若是累了,给五公主另寻个养母,皇后也宽省些。”</P>
坤宁宫最不缺上进仔细的宫人嬷嬷,五公主跟陈国公主在一处,多有她们照顾着,皇后并不觉得自己会为这个劳累。</P>
她沉默半晌,心里念着若是说劳累,宫权是不是又要分出去了。</P>
皇后笑道:“公主乖巧,坤宁宫里嬷嬷都是照顾惯幼儿的,其实也并不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