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P>
“到底是谁......噢!这不是国王陛下身边的神使大人吗?”</P>
正当士官想要训斥那个打断他的声音的主人时,他却瞅见了一个身穿黑袍的女人站在了处刑场的门前,冰冷的注视着自己。沽名钓誉的士官一眼辨认出了最近国王身边的大红人,于是便立即改变自己的态度,摆出了谄媚的笑颜。</P>
“噢哟,神使大人,像您这般的高贵之人,怎么亲自来到处刑场了呢?这儿可不是什么赏景的地儿啊......”</P>
“那两个人,我带走了。”</P>
说着,黑袍女人向着处刑场中央走去,径直走向了那被镣铐束缚相拥在一起的母女二人。而不解的士官虽然脑子中充满疑惑与愤怒,但是常年的官场生活让他明白,绝不能向比自己职位高的人唱反调。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着这位国王陛下身边不知名的红人小心的问道:“神使大人,您需要这对叛徒的血脉做些什么呢?”</P>
“......为了国王所期盼的神圣的仪式,我们需要一点......处子的鲜血,而这刚好能满足我们的国王陛下。这位长官,我有个提议,为何您不帮助我负责将这对母女亲自带到陛下面前呢?我定会在陛下的面前夸赞您的称职与勇敢,如此陛下定会奖励他忠实的仆从,您也必然能够坐到与您的诚心相称的位置。”</P>
“啊啊!甚好,甚好!没有问题,神使大人,我一定会出色的完成我的任务!”</P>
士官收起他的手枪抚掌叫好,他虽然并不相信国王那些诡谲的仪式,对国王也说不上有多大的忠心。但是对于财富与地位,他更是将其看作比衣食父母更为重要的。他不会拒绝如此的机遇,在这一刻他甚至巴不得跪在地上成为这位黑袍女人的座驾,亲自驮着她走进国王那瑰丽的城堡内。</P>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P>
“现在?现在夜已经很深了,为何......”</P>
“怎么,您想让国王陛下久等吗?国王陛下为了他的大业可是不眠不休,身为他的仆人的您,恐怕这话传到了他老人家的耳朵,怕是没什么好脸色吧?”</P>
士官咽了咽口水,他连忙谄笑着摆着手,接着便急忙走上前,拉起了束缚住这对可怜母女的锁链,并呵斥着让她们站起身来跟随着自己。而如此的行为换来的,只是在他背后愈发显得冰冷的视线。在一旁士卒们那恐惧与憎恶的视线注视下,黑袍女人走在前,士官拉扯着母女二人,四人就这么走出了军营,沿着流通大海的河流,逐渐远离了军营与城市。</P>
而这位已经被利欲蒙蔽双眼的士官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远离人群的事实,他还在不断遐想着,幻想着自己穿上华丽的锦衣,被那些有名的艺妓们包围。得意的士官越来越飘飘然,甚至都开始觉得河道中鸣叫的蟾蜍都在为他的得志而鸣奏。</P>
“哈哈哈,神使大人,您可一定要在国王陛下面前好好夸赞我的英勇啊!等什么时候神使大人闲下来,我一定亲自迎接您来我的宅邸做客!”</P>
“......你说错了,你并不勇敢,勇敢的,是被你用锁链拖拽着的那对不屈的灵魂。而你,你只是个仗势欺人的畜生罢了。”</P>
面对黑袍女人突如其来的辱骂,士官一时感到不解与愤怒,正当他张口准备小心翼翼的反驳这个神秘的女人时,他的嘴唇却只是一张一合,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士官瞪大了眼睛,他最终还是发现了自己不能发声的原因。因为此时面前黑袍女人手握着一把由魔力组成的光枪,直勾勾的刺穿了他的脖颈。</P>
“死吧,披着人皮的怪物。”</P>
冷漠的吐出这几个字,黑袍女人握住幻影枪迅速的在士官身体上突刺,先是手脚,再是肝脏,最后万枪穿心。待到黑袍女人冷哼一声收起幻影枪时,那士官的身躯早已千疮百孔,就像不会有人去细数自己吐司面包上的空洞一样,也不会有人去为这可憎的士官清点他身上的贯穿。待到河道那些蟾蜍一声讥讽的鸣叫后,士官那千疮百孔的身躯这才向河流中倒去,并随着河流向着远处漂去。</P>
“......你们走吧。”</P>
手握着长枪轻易的将那对震惊中的母女身上的镣铐解开,黑袍女人缓缓吐出几个字。这位震惊的母亲率先弄清楚了情况,她咬了咬嘴唇,脸颊上的泪水甚至都没有干涸。她紧盯着面前这位神秘的黑袍女人,用着她能做出的最恶毒的音调说着:“即使这样我也不会原谅你的,你们这群畜生从我们的身上夺走了太多太多,我的父亲,我的丈夫......我发誓,即使是最黑暗绝望的日子,我也要从你们手中夺回属于孩子们的一切,我发誓!”</P>
“......走吧。”</P>
直到自己再没有勇气去注视这位坚强的母亲的面容,黑袍女人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闭上了双眼。这位勇敢的母亲则在最后一次瞥向那隐藏在兜帽下的赤发后,便奋力的张开她那有些伤痕的羽翼,怀抱着她亲爱的女儿,沿着河流,向着那可憎士官尸体漂浮的相反方向摇晃着飞去了。</P>
“......我的曼比斯王啊,我这样也算是为您复仇了吗?妻子没有丈夫,孩子没有父母,老者失去长子......我的王啊,我也害怕我再也没有勇气继续走下去了......”</P>
“轰!”</P>
而回应她的,则是那身后军营传出的剧烈的爆炸声,那响彻天际的轰鸣似乎是那故人传来的怒吼,猛烈的敲击着赫娜露丝的心底。她一脸不是滋味的看向远处那火光冲天的军营,她明白那是革命军进攻的信号,她应该遵循着斯科姆的指示去协助那些昏君的爪牙。但是她犹豫了,她不安的攥紧了自己的手心,聆听着耳边那响彻的厮杀声。最终还是没能鼓起那可悲的决心。</P>
“......已经过了小孩该睡觉的时候了啊。”</P>
“这种话,哥哥都不会再向我提起了。”</P>
苦笑一声,赫娜露丝扭过头,她看向不远处和她相隔仅十数米矗立着的娇小的身躯。那道蔚蓝的身影在远处那冲天的火光照耀下显得莫名的优雅与宁静,她与自己并肩站立着,遥望着那远处象征着自由的火光。赫娜露丝明白,这点距离就是她们之间的隔阂与天渊,到此为止,再也无法接近了。</P>
“抱歉啊,每当我看到你时,总是不自觉的把你当作小孩子,如今你已经是出色的淑女了啊。”</P>
“......不去帮忙吗?那儿。”</P>
“哈哈,今晚并没有那个兴致呢。”</P>
“......你总是用着这种随意的口吻回答着我的问题呢。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P>
“是吗......习惯了啊,习惯了。”</P>
到此,二人缓缓转过身体,同时从虚空中幻化出那由魔力组成的魔力武器,就这么静静的对峙着。</P>
“你的灵魂还在那吗?”</P>
“嗯,姑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