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神色一变,她当即回绝道:“陛下说笑了,臣妾怎会心疼他这种企图轻薄于我的贼人?”话到此处,容妤转头望向那奄奄一息的傅礼,心觉这是铲除他的好时机,便狠了心地说道:“臣妾恨不得陛下能将他身上的肉一刀刀地剐下来,方才能出口恶气。”
沈戮很是满意容妤的这番回答,甚至亲自站起身来,走到了傅礼的面前。
血肉模糊的人低垂着头,沈戮轻蔑地望着他,沉声道:“寡人自是待你不薄。”
傅礼像是听到了这句话,睫毛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他又听见沈戮冷声道:“别以为寡人不知道你做过的那些肮脏勾当,之所以没有动你,可不是你瞒过了寡人,而是你身上还有被需要的那么一点点价值。可惜了,你连这点价值都不愿珍惜,像你这样出身的人,只怕连三族都翻找不出,倒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
傅礼艰难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而容妤似害怕他将真相告知沈戮,竟是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催促沈戮道:“陛下不必再与他多说,还请陛下能即刻为臣妾做主!”
这话如寒刺,生生地扎在傅礼的心上。
她对他,怕是没有半点情意可言,在她眼中,他只是能够顺从于她、方便利用的棋子,她不会因失去他而痛苦、难过,反而巴不得他能永远地守住他们之间的秘密。
世上能紧守秘密的,亦只有死人了。
死到临头,傅礼用尽全身的残余力气抬起了头,他只想再看一眼容妤,想让她安心——他不会把他们对宋珩做过的事情吐露出来,即便被折磨到这般田地,他也没打算出卖容妤。
可容妤的眼神中却满是疑心。
她已是容不下傅礼了,他必须死。
而沈戮见傅礼的眼睛仍旧是不老实地停留在容妤身上,自是心生妒意,终于不留半点情面的大声令道:“来人,把他打入大狱!没有寡人同意,谁也不许给他一口水喝!”
容妤面不改色地望着傅礼被拖走,她因此而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却也仍旧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在得知傅礼的死讯之前,她的所作所为仍旧有暴露的可能。
只不过,她是从何时开始害怕曾经做过的秘密举动会被沈戮知情的呢?
又为何要怕呢?
一时之间,她竟找不出缘由,只知道若被沈戮知晓的话,这难得平静的一切极有可能又会出现变故……
正想着,沈戮已经走回到了她面前,他轻轻握过她的手,按了按,低声道:“你在发抖。”
容妤默默点了点头,回应道:“不过是还有些惊魂未定罢了……”
沈戮便命人收拾了地上的血迹,又命宫人散去,然后揽着容妤的肩膀,朝厢房处走去。
那房间并不是她与伶儿的。
容妤有些愕然地望了一眼沈戮。
他不作声,直到将她带进那房中后,推了门,稍一用力,将她也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