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过元旦，自己记得是一个飘着雪花的新年。

上午八点多，喜笑颜开的岳母陪着岳父迈进我的家门，碰上正在军区开会的杨铠和吴亮休息，前一天晚上就约好第二天来给大姨和乐乐一起过生日。他们拿出各自的烹饪手艺，不仅让长辈们赞不绝口，而且也让关世杰夫妇开了眼界。

然而，自己事先并不知道那一天是岳父六十岁的生日。

“志轩，快过来！”龙龙把我叫到写字台前，指着新台历说，“你还不让我拿东西过来给姨妈过生日，你不知道今天还有谁的生日？”

“不要跑，看摔倒了。……”

岳母喊着，乐乐和彤彤就跑了进来。陆小珺跟着岳父，二妞跟着岳母，两位长辈在我们的帮助下，高兴地抱起孩子坐到沙发上。

龙龙说：“三姨妈，我算了算，今天是不是我姨夫的生日？”

岳母说：“你是咋个算的？”

龙龙说：“我们给我伯伯过六十大寿，听我爸说我伯伯比我姨父大三十八天，我姨父比我爸大四十二天，昨天刚知道姨妈的生日。”

岳父说：“小龙龙数学还可以，就是站错队了，学啥子医呦！”

岳母说：“乐乐，你外公学四川话四十几年，今天有了点味道！”

在大家的笑声中，我抽身下楼跑到军人服务社，为岳父祝寿买了两瓶红葡萄酒。其实，关世杰和冯巧云抱上来的两个纸箱里，除了山珍海味就是名烟名酒。自己不好意思去碰，也彻底惹恼了岳母。

“开饭喽！”陆小珺一喊，彤彤和乐乐从关世杰怀里下来。

彤彤喊：“大姑父抱我！”

乐乐喊：“二姑父抱我！”

大姨说：“打早来忙到现在，你们俩就不能让你姑父歇口气？”

彤彤搂住吴亮乱亲。

乐乐抱住杨铠装睡。

杨铠说：“大姨，东东跟燕燕下半年该上高中了，两个和尚也该上初中了，我们想抱家里也没有。”

岳父高兴地让杨铠和吴亮坐到身边，我给他们一一斟上酒。

“志轩，”冯巧云满心欢喜地问道，“上次尚参谋长他们三个都会做饭，没想到今天两位姐夫……”

“云嫂，仲强哥会做是出来的，他爱跟嫂子生气。晓波哥是馋会的，嫂子是大学老师。国良哥是看会的，他参军一直在军部的小食堂。铠哥跟亮哥是学的，庞师傅有祖传手艺，在当地很有名气！”

说罢，我接过龙龙递来的烟。

“你不会做饭？”关世杰说。

“杰哥，”龙龙可笑地说，“志轩吃饭最简单，只要饱就是好！”

乐乐说：“我吃这个！”

彤彤说：“我也吃这个！”

二妞说：“你们不能下手！”

饭桌上有孩子嬉逗，你一言。我一语，他们不时捣点乱。三代人围坐在圆桌前，敬杯酒，递支烟。一家人一起吃饭，其乐融融。

不知不觉中，过了两点钟。

“阿姨，叔叔，哪有哥哥老沾弟弟光的道理？”吴亮推辞罢，杨铠接着说，“叔叔，阿姨，以前我们不来，主要是怕丫头乱花钱，现在经常来。我们认识三儿的时候，他刚上二年级，还不满八岁，一个人跌跌撞撞走到今天，过年虚岁快三十了，他真是我们的亲兄弟！”

“杨参谋长，吴主任，我早上进门就晓得你们一个是志轩的铠哥，一个是亮哥，我猜错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