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忍不住地笑出声,单传来敲门声。胡中舟收起钱,问道:“谁呀?你们书记今天在单位!”
“哥,是我!”胡中丹敲开门,一手提一个服装袋,她儿子和黄瑛伙提一箱酒,王鹏阳和钱秀峰抬进门沉甸甸地纸箱拐到厨房。胡中舟接过礼物,指了指卧室,让外甥进了书房,只听胡中丹说:“嫂子,是我哥不让我管琼琼,我哥还说琼琼跟上她舅舅比跟上我还放心。”
“让她看看琼琼的日记!”
胡中舟故意提高了嗓门,黄瑛把我推坐在沙发上,径直走进卧室,说:“平平,你怎么能不讲理?中丹是谁?琼琼还有第二个姑姑?你就没看看三儿住的是啥地方?哨兵还是双岗,进进门还得登记!”
“黄瑛,”我递给王鹏阳一支过滤嘴,说,“你想进我的家门,不提王参谋长,想怕你还进不去?”
“想收礼也没人给你送!”
黄瑛得意地拉着平平从卧室出来,只听平平说:“瑛瑛,那是机房重地,没人住也得有人站岗。”
王鹏阳可笑地用打火机给我点上过滤嘴,黄瑛走过来说:“三儿,我坐丫头的车来就想提鹏阳请几天假,胖胖他爷爷奶奶明天到!”
“墨索里尼!”我逗笑了他们,接过平平递来的笔,在假条上签了字。王鹏阳高兴地说:“志轩,初一你替我值个白班,下午我就陪上我爸我妈过来,初二好跟胖胖姥姥一家人见个面。我们买房子家里不是掏了钱,让老人来住住新房过个年!”
“鹏阳,”胡中舟满心欢喜地说,“我除夕值班,中午就能赶回来。秀峰是初一的班,晚上没事!”
“鹏阳,初一下午我派车接,初二晚上,唐山老乡去我家!”
说罢,我起身要走,钱秀峰绝对听懂了“唐山老乡去我家”的意思,他转身去匆匆地拧开门。
走出家属院,我心里想着可爱地大板,径直朝服务社走去。
“梦桃,三鬼是后生,一脚就把仲强踢到门外,还抱得军军。前天不是叫他去吃饭,俺妈见了他就笑,还叫三鬼是‘吊壳生’!”
强嫂的榆次话味道真浓。
“兰兰姐,公鸡啥时候的到?”
“军军订好叫去了,都是四斤以上的,还是今年喂大的。”
“还是三块八一斤?”
“三块五,过年优惠价!”
“我最少要两只!”
“兰兰姐,我要三只!”
“有,都有,放心吧!”
天气好,服务社人来人往,卷起门帘,我听的一清二楚。
“三鬼,有事了?”强嫂站在收款台前,我用榆次话说:“我想买两只鸡,公的母的,我要活的。”
“是不是给大板了?”强嫂见我点了头,说,“兰兰前天刚送过去三只,金戈非要买六只,剩下四只全掂走了。三鬼,差不多就行了!”
“三儿,大板不用你管!”
兰兰姐一摆手,把我撵出服务社,面包车后面跟着一车鸡。
“叔叔,宝二婶来了,还有大宝叔他们都在家,你快回去吧!”
说罢,军军成了卖鸡的售货员。
我还了哨兵的礼,大老远就看见“凯迪拉克”,佳美和“子弹头”一字排在小院门旁,乐乐和彤彤嬉逗大板给大朱看,大板真懂事,一下立起来,在大朱面前转起圈。
“二嫂,我跟平平去前龙台插队就往在二勇家,他哥还没上学,他刚学会走路,还没玲玲呢!”
黄瑛的笑声传到院门前。
“二嫂,三将军到!”
大朱喊出来龙龙,我摸了摸撒娇的大板,进门看见班子太。
“子太兄,快坐,别动!”
我拉着二勇坐下,班子太递给我一支过滤嘴,说:“宋老板,你问一问周政委,志轩像不像‘保姆’。抽调我和金戈搞训练,让耿副参谋长说一声就妥了,挂名是请市政府领导和军区的计部长,他转了三圈,给我斟了三杯酒,让我说啥好?”
“那你就别说他好!”宝二嫂逗笑了众人,金戈给我放下一杯水,说,“宝二嫂,说不说好不由人,你没见我哥旋谢卫国,大板就是仗着我哥连扑他三个跟斗。我想给大板买个顺,服务社就剩下四只鸡!”
“不怕说你给军长行贿?”
“金戈怕啥?”周玉新接上平平的话,说,“他给哨位定的不准带礼物进军长家,他就能公开带!”
在大家的笑声中,梅梅和二妞拉开后门,琼琼走进客厅,身后还躲着娇娇和娃娃。陆小璟,文岩,玲玲跟她二嫂四凤也眉开眼笑,单数跟在小孩子身后的庞丽开心。她说:“三儿,丫丫的手太巧了!”
娃娃说:“我是小地主!”
娇娇说:“我是小公主!”
只见娃娃头戴瓜皮黑边的小红顶球帽,身穿红绸对襟马褂,黑缎暗福字袍下是一双千层底的豆边棉鞋。娇娇也是一身中式打扮,头上插了束白点小红花,上下一身红。
自己也可笑着两个孩子,疑似清朝的遗老遗少……
战友啊战友,要是天天过年该有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