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塞的笼子里,狐允让歪斜着身子靠在锈迹斑斑的竖栏上。
铁笼做了架空设计,两个破碗下的排泄物臭气熏天,一个食碗空荡荡的,另一只水碗泛着浑。
她疲累憔悴,眼皮很薄,能清晰地看到上面覆着的蓝绿血管。
女人只穿了一件上衣,白细的脖子缠着脏黄的纱布,左脚过小的镣铐紧紧勒着她的脚腕,失血的皮肤灰青泛紫。
房间终日拉着窗帘,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深夜频繁的突袭折磨让狐允让的神经无比衰弱,她的睡眠很浅,已经到了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被惊醒的程度。
霍的,她蹙了蹙鼻子,隔着笼子往窗帘那儿看去。
严丝合缝拉着的帘外传来响动,狐允让默不作声地盯着,心里越来越紧张。
这次是从窗户?
这可是二十二楼。
滋滋的声音,是切割玻璃的动静,狐允让呼吸愈发得浅,听到最后,直接屏住了气息。
声音停了,一个男人拿着玻璃利索地从窗外蹿进来,漆黑的窗帘被他的动作带得拂动。
窗帘下露出两只穿着黑靴的脚,男人一掀窗帘,月光透进一瞬。
原来今天有月亮。
原来现在是晚上。
防毒面具结实地包住了他整个脑袋,一双眼隐匿在面具的黑色镜片下。
男人全身深色,腰间一根哑光皮带,他大步朝笼子走来,狐允让缩在笼子角落里,退无可退。
笼子是电子加密的,狐允让清晰地听见面具下传来嗤的一声,带着不屑的情绪,她微微睁大了眼,以为是幻听。
男人面对着她盘腿坐在地上,摘下手套就开始操作着什么。
黑漆漆的房间,他掌心的屏幕泛着唯一的光,狐允让小心抬眼瞄了瞄,男人突然抬起了头。
“看什么看?”
他的声音嘶哑,年轻,音量不大,但是很冷很凶。
明明看不到脸和表情,狐允让依旧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明晃晃的嫌厌。
她慌忙低下了头。
狐允让下半身裸露着,衣不蔽体,跪坐的大腿酸麻,却始终不敢动弹一点。
察觉到那冰冷的视线从自己身上重新移回到了手机上,她心里微微一松。
空旷的房间静悄悄的,狐允让看着自己t恤上的褶皱,轻轻下扯了扯挡住自己的窘迫。
就在她默数到二百四十二的时候,男人有了动静。
他戴上手套站起来,鞋底和地面发出的响动比针掉落还轻。
狐允让还是不敢抬头,不过下一秒,摁电子锁的滴滴声直直灌进耳朵,她面色一僵,牙齿就像巴甫洛夫的狗听到铃声一样飞速哆嗦了起来。
她猛地抬头,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门开了。
无论多少次,笼门被抓在另一个人手上的时候,她的眼里都会充满恐惧,狐允让闷堵的鼻子瞬间泛酸。
“不要”
她的喉咙被强灌进去的热水烫伤,声音喑哑难听。
怜悯的月光照不进窗子,当无用的台词出口的时候,这乞求代表着什么呢?
“手伸出来。”
低自尊者倾向于避免冒险,可我
狐允让瞳孔一张,心脏瞬间跳个不停。
“手!”男人加大了音量,像是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狐允让抖着手掌摊开,手心赫然躺着一根打磨过的塑料尖柄。
他手啪地一扫,她最后的秘密武器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狐允让看着地上渺小的尖柄,它锋锐的顶端在黑暗中并不会闪光。
狐允让很苦地笑了一声。
男人拽着她的手腕把她像垃圾袋一样拖出来,脚镣发出金属的响动,狐允让身体擦着地,眼里一片灰白。
“我自己来。”
男人闻言一住,放开了钳制她的手。
毫不犹豫的一松,她被拽着的手臂就像高空坠落的截肢般掉在了地上。
他的靴子光洁锃亮,漆黑的皮面照出了她分文不值的尊严。
脚镣绑着,狐允让站不直,她端然跪坐着,一点一点褪下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一旁,算是留给自己的最后体面。
做完所有动作,她平视着身前男人的腰肢,静静等待着。
“哧。”
他的面具里传出一声讥笑,狐允让攥紧了放在膝上的双拳,男人捂着肚子咯咯怪笑起来,身子抖得十分夸张。
“除了会卖你还会干什么?”
狐允让泛红的眼珠颤着,咬紧了嘴唇。
“哦,还会哭。”
男人的眼罩自带夜间透视,狐允让看不清晰,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污言秽语在寂夜里飘荡传响,狐允让紧拧着眉,指甲深深刺进掌心,一副饱受折辱的样子。
他掐着她下巴抬起来,女人怒目死死盯着他。
下颌骨传来剧痛,狐允让嘶地咬到舌头,一股酸劲像沸腾的开水般涌了上来,冷不丁的,男人的声音传来。
“收回去。”
狐允让一颤,他的声音就像冰冷的钢铁:
“再哭就杀了你。”
她鼻尖粗重地吸着气,使劲将生理泪水憋了回去。
男人手一松,下巴的疼痛微缓,她舔了舔牙和口腔,悲怆地侧过了脸。
男人在她面前蹲下,从手腕处掏出一根银针就开始撬锁,他的动作很麻利,皮质手套一点也不耽搁他办事。
咔哒一声,锁开了,她的心脏因为讶异而跳得很快,手心密密渗出了汗,身子仍旧保持着跪坐的姿势。
男人起身活动了下手指:“五秒内穿好衣服。”
狐允让震惊地瞪大了眼,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倒数已经开始了。
“五。”
她的心像被这声音狠狠蹬了一脚,狐允让慌乱地拿起衣服睁大眼使劲瞧,太暗了,领口在哪衣摆在哪?!
“四。”
摸到了摸到了!
“三。”
就在她套袖子还没把脑袋塞进去的时候,男人魔鬼般的声音又响起。
“一。”
什么就一了?!
狐允让吓得一抖,还没等她偷时间彻底穿好,男人手一伸,这廉价的t恤被他轻松而暴力地撕开了。
它彻底变成了一堆废烂的布料,散落的布匹掉在狐允让的身上腿上,她被触到的身子像火烧野草一般疯燎。
她的身体仿佛随着衣服的碎裂一起被撕开了,里面黑漆空洞,毒液顺着皮肉流出来,恨意像浓墨倒到清水中般瞬间染满了整缸。
她的表情太过精彩,也不知道触到了男人哪根神经,他一愣,又桀桀桀地笑起来。
这笑声阴森难听,刺得狐允让耳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