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时没想起小玉子是谁,他对四阿哥身边的人没有太深的印象,能记住一个王钦就不错了:“这个王钦才多大,就收徒弟了?这个小玉子又是什么来头?”
苏培盛说道:“皇上您忘了?这个小玉子是四阿哥过继到皇后名下,皇后特意将景仁宫一个洒扫的小太监指给他的。”
皇后心中暗叫不好,看皇帝的样子,不知道又在脑补什么,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撇清自己:“皇上,臣妾当时看那个小太监做事稳重,才把他调到四阿哥身边的,谁知道他竟能做下这种事。不如把他叫来,臣妾要好好审问审问他,为何要做下这种事。”
“是该好好审问审问,今天是六阿哥,搞不好明天就是咱们了。”年世兰翻了个白眼,转向温宜:“你这孩子也是傻,六阿哥掉下去,你要赶紧喊人才是,怎么能自己下去救呢?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可让你额娘后半生怎么过呢?”
自从有了胧月,年世兰也认清以前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对襄嫔也多了几分同情心。何况襄嫔现在是她的人,她得罩着,不能让皇后欺负了她们去。
“儿臣没想那么多,六弟穿得那么多,棉衣吸了水变得更重,他水性又不好,再不救就要沉下去了。何况那地方偏僻,有几个老太监又有什么用?他们也未必能救起六弟。不过儿臣也喊人了,正巧被顺贵人听到,她跳下来将儿臣和六弟救起来的。皇阿玛,是不是她为了救儿臣和六弟,肚子里的小弟弟没了?这是不是儿臣的错?”
温宜说着,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襄嫔心疼地抱住她。皇帝温言说道:“没事,这都是定数,不关温宜的事。”
年世兰用余光瞥到周宁海的脑袋在门口晃了一下,说道:“有什么话进来就说,在门口鬼鬼祟祟地做什么?皇上在这里呢!你再这么着,仔细本宫打断你的腿。”
周宁海只得进来,给皇帝行了礼之后,为难地看看襄嫔和温宜。皇帝知道有些话不能让温宜听到,便站起来说道:“罢了,这一天朕也累了,就去翊坤宫歇息歇息吧!”
他又叮嘱温宜好好休养,需要什么只管说,又让太医晚上仔细照顾温宜和六阿哥,若真是受了凉发了烧,可不是闹着玩的。
皇帝走后,皇后也不好待在这里,对襄嫔和温宜说了几句客套话,又让剪秋等会儿送些东西之后,便也离开了。经过六阿哥的房间时,正看到甄嬛给六阿哥喂药,敬妃坐在一旁,三个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皇额娘。”看到皇后,六阿哥笑了起来:“皇额娘是来看望儿臣的吗?皇额娘你的身体好多了吗?”
皇后忙转过头,让剪秋扶着离开了。到了长春宫的院子里,皇帝并未离开,他缓缓地走着,周宁海正向他汇报情况:“……说来也怪,门窗都关得好好的,奴才带人进去时,那几个老太监都死了。屋子里实在太闷,奴才便让人打开了门窗。奴才发现炉子里的火虽然熄了,但未熄得太透,上面还放着一个茶壶,想来是屋子里不透风,这几个人又喝了酒,都是憋死的……”
“这是杀人灭口!”皇帝愤怒地说:“一定要彻查此事,若真是四阿哥做的,朕定不饶他!”
皇后只觉得胸口里像是闷了一口气,全身都提不起劲,她瘫倒在剪秋的怀里,昏倒之前,她听到剪秋在喊:“皇后娘娘晕过去了,快来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