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仪闻言浑身一抖,“陛下,妾所言句句属实!”
“是否属实,打几下就知道了。”
鞭子应声落在张昭仪皮开肉绽的后背上,溅起的血珠子喷了韩松鹤一脸。韩松鹤跟着浑身一哆嗦,魂儿都要吓飞了。
“陛下!萧宸!你会后悔的!”
一个人倘若彻底绝望也就罢了,疼与死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偏偏张昭仪还心存幻想,方才几乎就要以为自己即将等来曙光,却又被一鞭子打入了深渊。这一鞭子对她而言疼痛加了数倍不止,她对萧宸对韩松鹤的恨也到了极点。
“你且得意片刻,待你成了阶下囚,我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然她这话刚落,便有玄羽卫在外道:“陛下!尚书令带了援军来,反贼皆已被控制!”
张昭仪一下子就体会到了如坠深渊的滋味。竟,竟有援兵?
韩松鹤亦是瞬间跌入谷底,整个人颓然瘫坐在地。
怎么可能呢,李继怎么会带来援兵?
萧宸也有些意外,他以为自己失败到了极点,身边一个可信之人都没有了。
“让李继来见孤。”
李继来时,张昭仪才受了三十鞭,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趴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若不是身体因为疼痛抽搐着,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
“陛下,臣来谢罪!”
李继一来就跪在陛
萧宸没说话,一方面他有些说不出话来,一方面他不想把李继当犯人审问。
李继兀自交代:“臣早知韩松鹤有造反之心,却没有上报,甚至推波助澜,臣暗中收买了白虎帮,以徐有道为明线,利用白虎帮,帮杨怀义沈霁,以及韩松鹤等人做恶。”
韩松鹤闻之震惊。他一直以为白虎帮就是徐有道的人,且朝中不光他这样认为,杨怀义沈霁等人都是这样认为。
徐有道为了升官发财,一惯的无所不用其极,收买一个混混帮派,帮助他要巴结的上官杀人作恶再正常不过,谁能想到他也是被人利用的一环?
萧宸与叶白榆之前早有预料,所以没有意外,只是萧宸不知道李继是为了什么。
李继续道:“臣如此欺上瞒下,恶事做尽,只为枉死的白氏一族以及叶老侯爷伸冤报仇!”
萧宸蹙眉,瞥了叶白榆一眼,“叶老侯爷的死难道是人为?”
“是!”李继的言辞中带了些许愤恨之意,“白氏一族当年并未勾结前朝余孽,乃是韩太尉捏造的不实之事,白氏一族惨死,叶老侯爷欲为其伸冤,被韩太尉所忌惮,韩太尉用南征军中的奸细破坏了叶老侯爷的部署,致其战败,从而战死沙场!”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萧宸审视李继,“若孤没有记错,那时候你在朝中还不入流吧?”
李继道:“因为臣之父也在那场战争中战死了。”
“你父亲?”萧宸调查过李继的出身,其父是个从商的落魄士族,怎么会有机会上战场。
“是,臣父乃李谋,是李彦长子。”
萧宸大惊:“你祖父是前朝李彦将军?”
“是。”李继道。
韩松鹤终于找到了反驳的机会:“你是前朝余孽,还敢说白氏一族冤枉?连叶氏一族也勾结了前朝余孽,其罪当诛!”
萧宸斜睨他,“那孤重用李继,是否也为前朝余孽?”
韩松鹤说不敢,“但李继为前朝余孽,他目的不单纯,他蓄意挑拨君臣关系,诬陷臣造反,一切都是他设计的!”
李继道:“你之罪行我皆有证据,可要我一一列出?你庄子里那些杀手可还来得及处置?”
韩松鹤早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只管咬死了李继的身份,“你一个前朝余孽,欺瞒陛下,有什么脸在此狗吠!”
“把他的嘴给孤堵上。”萧宸捂着胀痛的头,“韩松鹤勾结福王余孽,私自养兵造反,其罪当诛全族。”
“陛下!”韩松鹤在被堵嘴之前拼命说话,“臣无罪,臣冤枉,韩氏一族冤……唔唔唔!”
萧宸看着李继,“你又如何证明自己没有异心?”
李继道:“所谓余孽,不过是失败者幸存,若有余力造反,哪会让白氏一族枉死,哪用得着臣孤身一人出卖良知坏事做尽?但臣没有狡辩洗白之心,李氏一族如今只剩下我一个,陛下若要斩草除根,只管杀了就是。”
萧宸没说杀也没说不杀,他看向于圭,“你的冤情也一并诉了吧。”
于圭始终挺直脊背,跪了这么久也不曾折半分,他回道:“于氏乃福王妃一族的旁支,当年被无辜牵连,全族皆灭,若非我恰巧生活在外地,如今也是一缕冤魂!我于氏一族素来与福王妃没有交集,陛下如此滥杀无辜,乃暴君行径!”
萧宸疑惑拧眉,“福王当年欲弑君篡位,连带其母族妻族嫡系一脉被诛,但孤从未下令诛其旁支,你于氏怎么会灭族?”
于圭方才听见张昭仪说韩松鹤要扶植福王母族旁支时就隐约疑惑,为何他于氏身为妻族旁支被诛了全族,而福王母族的旁支却没有被诛?
听陛下这样说,他的疑惑达到了。
李继给出了答案:“当年福王为保其侧妃一族,用了妻族一个不起眼的旁支替换,应该就是于氏一族。”
于圭闻言浑身一怔,不敢置信地看向李继。
叶白榆此时插嘴问:“福王为何要保其侧妃一族,是否福王还有一个遗腹子?”
萧宸猛地看向她,“阿榆何出此言?”
叶白榆道:“我在养居所曾经碰到一个疯了的小丫头,据说她母亲也是个疯子,因为疯了所以常年居住在养居所,但据我观察,那小丫头是男扮女装,且似乎没有疯。”
此言一出,殿中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