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多少有些犯嘀咕。
沈七老爷又道:“大家都叫你碾子,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我记得你是代县的人,莫非你姓代?”
碾子道:“爷的记性真好,我就是从代里来的,但并不姓代我姓葛,奴才还记得,当年幸亏是七老爷您从我们红泥村路过,一眼相中了在路边砍柴的小人,小人这才跟着主子您飞了这泼天的富贵。”
话到此,沈七老爷和碾子都同时想起当年做的那件大事,都默契的沉默了。
沈七老爷道:“代县有家姓代的名门望族,有个叫代浅塘的县令,你可知道?”
碾子想了想道:“代浅塘?这人并不怎么发达,他是少年成名得中榜眼,得了代家大族长辈的扶持,做了代县县令,不过也就做了一年县令,就引咎辞职了。后来就隐居山林,偶尔教教慕名而来的学子度日,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就一家子被灭了。”
想到这儿碾子一拍脑袋道:“这事还有个奇特的传说,传说代浅塘一家被害的那晚,曾有三间宅的人马去救他,可是那些人去的晚了,没能救得了代浅塘一家。”
沈七老爷神情古怪,也不跟碾子继续谈下去了,挥挥手叫他退下了。
沈七老爷搭在膝盖上的右手一直发抖。
他怎么忘了,代浅塘是当年发现了红泥村伏杀案的线索,后来是被他求得炎二叔派去的人马给灭口了的。
沈七老爷顿时心神大乱,不敢再想更深的事了。
这时不远处正在吃干粮闲聊的众人,突然指着远处一座山喧哗道:“哎!着火了!快看……是不是那里呀!”
碾子看了看那个位置,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立刻跟沈七老爷汇报,指着着火的位置道:“老爷快看!咱们家是不是那个山头?”
沈七老爷一看那个位置,也急道:“不好!快召集人马,一定要极快速度赶到咱们家。”
碾子立刻应声去办。
人马过了一个多时辰,累的人仰马翻气喘吁吁的,总算看到自家山寨的大门了。
可是面前的景象却叫人揪心。
寨门已经被攻破了,到处杂乱破败血迹斑斑的,越往里走越看到横七竖八的死人。
沈七老爷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就要晕倒啊。
碾子派人去各处搜寻家里人,又跟石骡子等江湖中人商量御敌之策,派人分成各路人马守卫。
过了三个时辰,找人的护卫们回来道:“没有看到慕容寨主和夫人等人。”
碾子对沈七老爷道:“还好还好,没找到就说明慕容寨主和夫人都还活着,老爷不用伤心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人,一家团聚了。”
沈七老爷一听觉得是这个道理,这才松下一口气,点了点头。
山寨被战乱摧残的不成样子,众人虽没有加入战局,也有的忙了,热火朝天的收拾了半个晚上才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沈七老爷就将护卫们叫醒了,亲自带着人到山上各处寻找慕容家人。
如此又过了一上午,吃过晌午饭,有个护卫发现自家寨门上插着一支羽箭,羽箭嵌着张字条,护卫赶忙传递到沈七老爷手上,打开一看,竟是敌人给七老爷写的信。
上面写着慕容寨主和他女儿,也就是沈世风的母亲慕容夫人,以及沈世风已经落在敌人手上了,如今是人质,敌人以他们做要挟,叫七老爷在明天正午时刻,拿钱去后山赎人。
沈七老爷被敌人定的赎金吓了一跳,简直胃口大到天了。这些赎金能让七老爷,多年来攒下的家底掏空。
沈七老爷将信纸攥在手里揉烂,扔在脚下使劲的捻踏。
碾子一看这情形,等着沈七老爷恢复平静,才问:“老爷现在怎么办?”
沈七老爷叹口气道:“能怎么办?就照绑匪要求的去做,你派人拿了我的印鉴去钱庄里拿钱。”
碾子犹豫道:“可是……数目太大了,我怕山下城里那个小钱庄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呀!”
沈七老爷紧锁眉头,背着手走了两圈道:“没关系,先前炎二叔给钱托我购买藤甲的事,我还没有洽谈成功,先将那笔钱从那座宝藏里拿出来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