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逃奴银心好端端被马府的人送回来,祝员外也不得不寐下,毕竟银心是跟着祝英台一起长大的,由银心代嫁也是最合适的。既不会破坏祝家跟马家的联盟结亲,也不会叫马文才娶个残花败柳去。
祝家郎君们都是认得银心的,可是外面的那些人可不认识真正的祝英台啊。祝员外和祝夫人商量许久,才正式答应了马太守的提议。翌日上午用过早膳后,祝员外把自己的决定跟几个儿子们说了。
银心以祝家九小姐的身份住进了绣楼,真正的祝英台则暂时从后门送出去,搬到祝家三郎名下的一个别院小住起来。祝夫人隔三差五就去别院看望女儿,也依然规劝女儿早些做决断,否则后悔终生。
然而祝英台一心痴恋自己的梁兄,又知道自己怀了梁山伯的骨肉,说什么都不肯喝药落胎。祝夫人见女儿是吃了秤砣心,和女儿大吵一架之后再也不去别院看望了,祝英台身边只有个聋哑的侍女照顾。
在每天翘首盼望着梁兄的日子里,祝英台等来了到别院探望自己的第二个亲人。祝家五儿媳穿了身艳红色的衣裙,发式新颖钗环锃亮,她说这是时下由太子妃娘娘带起来的新发式,很是适合年轻妇女。
看着自家五嫂在面前显摆,祝英台很是不屑:“还不是丑的很。”
“你!”祝五儿媳怒而反笑,嘻嘻道:“哦我倒是忘了告诉九妹,银心那丫头跟了你多年,学起礼仪规矩来也是极快。这些日子来已经把你的一颦一笑,学得有模似样的,简直就是另外一个祝英台了。”
祝英台一心认为银心都是被父母所逼,让银心代替自己承受这些‘痛苦’,她感到很对不起自己的好姐妹。祝英台对自己五嫂的感官不好是有缘由的,她的这个五嫂出身不太好,偏生又喜欢和她争抢。
“银心和我一起长大,你若是敢欺负她,仔细回头我向五哥告状要他把你给休了!”祝英台最为得意的,就是自己是祝家的九小姐,哥哥们也都宠爱她。放在以前,祝五儿媳也不敢在她面前如此嚣张。
今时不同往日,她偏生就笑得灿烂:“你还当自己是祝家的九小姐?瞧我这记性怎么忘记告诉你了,银心马上就要以‘祝英台’的名义和马太守府上的公子爷成婚。到那时,银心才是真正的祝英台。”
“你胡说,银心都是被你们给逼迫的,她和我在万松书院念书的时候就见过马文才了,她和我一样,都知道马文才是什么人。马文才骄矜狂妄自大不是个良配,银心与我一起长大,爹娘怎么会忍心。”
祝五儿媳嘻嘻笑道:“马文才有什么不好,太守之子,太子妃的亲哥哥。嫁过去虽是侧室,但也是从一介小小家奴抬升为了正经的士族千金女,身份上的千差万别,如你这般蜜罐里长大的自是不懂。”
她极为得意看着曾经的小姑子吃瘪,临走前还不忘提醒祝英台:“你要么在这里悄悄把孩子打了,养上一段时日,公婆自会以祝家表亲的名义接你回家。若不然,就在这里死等你的‘梁兄’来娶你。”
走出别院时她口气松快许多,跟随她的婆子见她如此高兴,便忍不住提醒她不要太得意忘形。在她们离开别院后,有两个黑衣人闯入别院找到了沉浸在自己梦幻世界里的祝英台,她们将其打晕,带走。
祝家庄街市林立,客栈也是云集。嘉懿是跟着太守府的管家一块儿来的祝家庄,管家送完纳采的礼回去时,嘉懿没有跟着一块儿离开,她留在祝家庄还有一桩很重要的事。不多时,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镜书将剥了皮的柿子用小刀划开,去了柿子核,“主子,这柿子又红又甜不知能不能存放多时。”祝家庄这边柿子颇多,她准备带一些回去给姐妹分吃。嘉懿转头看了眼临街的窗栏:“兴许可以吧。”
“主子!”一男一女两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进了屋,镜书收拾了东西退出门去,不再打扰自家主子和影子们的议事。嘉懿拿着柿子吃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十三,祝英台是不是已安顿好了?”
“回禀主子,我们的人赶到时正看见祝家五少夫人离去。所以……一切都很仔细,没留下任何痕迹。”影子十三这么回道。
嘉懿又咬了口柿子,“继续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