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死！”苏啸的脸上已经不是平时平易近人的笑容，整张脸都想覆了一层冷霜一样，快要凝成实质的杀气从他的身上散出去，这样的苏啸让人陌生，却又觉得，他本来就该是这个模样。

年纪轻轻就征战西北，立下赫赫战功，苏啸怎么可能没有几分铁血手腕，不过面对着自己的家人，苏啸都把这些杀气藏起来了而已，贺老夫人是真正触到了他的逆鳞。

贺老夫人被苏啸捏住了脖子，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你……敢杀了……我吗？你就算是杀了我，你的娴儿也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就算是苏啸震怒，也不敢杀了她，因为她是坐着八抬大轿，正儿八经进苏家大门的，是苏啸礼法上的母亲，弑母之罪，就算是乾帝，也护不住苏啸。

可苏啸今日真的是什么都不顾，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贺老夫人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已经开始咳嗽起来，开始扒苏啸的手，可她一个内院女子，怎么可能是战场上历练出来的铁血将军的对手。

“大哥！”苏翰终于顶着苏啸身上的杀气开口，扑通一声跪到了苏啸的身前。

“大哥手下留情啊！”虽然自己母亲做下的事确实是不可饶恕但那毕竟是他的母亲啊，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他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眼前。

苏翰这一跪，三房的人便都跪下了，他们要为贺老夫人做下的事求大房恕罪，当然，他们也真的做不到看着贺老夫人就这样死在他们的面前。

“手下留情？我对她手下留情，谁有对娴儿和明旌手下留情，难道他们当真就该死！”苏啸的情绪却是更激动了。

想到自己的妻儿幼子就是惨死在这个毒妇手中，苏啸现在只有杀了她才能泄愤。

“杀吧，我老婆子活了这么长时间也算够了，最起码，我是比王氏活得时间长，一个会杀嫡母的靖安侯应该更为出名吧！”贺老夫人这些日子也许真的是在松鹤堂待久了，性子都有些左了，一心只想着要激怒苏啸，也许她现在依旧还认为，苏啸不敢杀她。

“宸世子，你大概还不知道你娶的这个女人心机到底有多深沉吧，我老婆子临死之前终于也是做了一件好事，让你看清了枕边人的真面目，还请世子在外面为老婆子做个证，禀告一些陛下，靖安侯府是如何杀了自己的嫡母的。”贺老夫人扫视过去，这里都是苏家的人，只有贺老夫人这一个新姑爷。

贺老夫人就算是死，也不愿让大房好过，她要苏啸永远背上一个弑母的罪名，永远在京城抬不起头来，也要元澈和苏明月夫妻离心，凭什么大房的人永远都比自己过得好，把她的儿孙踩在脚下。

“阿澈。”苏明月下意识轻呼了一声，苏明月之前确实是不知道这件事，确实不知道母亲的死因，也许是苏明月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激得贺老夫人发了狂，才把这段往事都说出来了。

“没事。”元澈握住苏明月的手，柔声安慰道。

他自然是相信苏明月的，苏明月连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告诉自己了，也用不着在这样的小事上隐瞒他，这件事应该也是阴差阳错吧！

至于苏明月心机深沉，元澈也早就知道了，元澈也没打算要娶一个如白莲花一般单纯的姑娘，也只有苏明月这样的女人才能应对宸王府里可能发生的各种事情，和他一起背负那沉重的杀母之仇。

“你还嫌你做的那些不够吗？你究竟还要害多少人？”母亲和弟弟的死因一时揭开，就连苏明殊都险些承受不住，杀母之仇让这位少年将军忍不住红了眼，苏明殊手里的剑忍不住向前递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