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的刀法,异常凶猛霸道,配合着他那健壮的身体,寻常三五个人不能近身。
陆良仔细看着陆炳耍着刀法,仔细揣摩学习,又情不自禁与昨日醉道人那剑法做了一个对比,两者似乎颇为类似,都是走的大开大合的路数,从没有多余的花样招式,似乎追求一击必杀。
陆炳只是练习一阵,便收了刀势,回正堂换衣服去了。
今日,尚在蒋太后丧期,各种朝贺以及庆典全部停止,是以,南镇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陆炳换了身衣物,便带着郑壁走了,临走时交待,如有要事,可到紫禁城寻他,想来是又入了宫。
见顶头上司已走,大家也都散了出去,不见人影。
陆良对着一旁的张鹏道:“张大哥,昨日我见新安堂的余伯似乎被那东厂的钱六抓了起来。”
“什么?你可是看清楚了?”张鹏吃惊问道。
“看清楚了,想来不会错,定是新安堂的余伯。”陆良肯定的说道。
“这该死的钱六,咱们去新安堂看看。”张鹏抓起腰刀,便要出门。
陆良问道:“咱们就这样走,可不会误了事吧?”
“误不了事,有其他人盯着,先去新安堂了解一下情况。”张鹏迫不及待要出门。
两人行到新安堂,正碰见新安堂中有几人在焦急等待些什么。
张鹏进去之后问道:“可是余伯的事情,这般急躁?”
那些人见又有两人来问情况,全都将头转了开,张鹏便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那些人只故说道不甚明了。
突然,余四姐从后面走了过来,与众人施礼后,才开口道:“余叔的事情,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但是既然已经签订了合作,新安堂必回依照规矩做事,诸位无须担心。”
有一位上了年岁的老者开口道:“大小姐,此时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是怎么把余同救出来,老朽听闻那东厂可不是个良善之地,有多少人命死在里边。”
“就是,现在先把余同救出来才是正事,合作的事情,让下面人安排一下就行了,我自然是信得过新安堂的。”又有一人大声附和。
余四姐看着眼前几位叔叔伯伯,这些年与新安堂合作,虽然不敢说多赚了多少银两,但是与新安堂的情谊,便这般结交下来。
余四姐又看向张鹏和陆良,开口道:“不知道两位公子今日上门有何贵干?”
张鹏急道:“不知余伯现在情况几何,我心中甚是担忧。”
余四姐笑了笑,说道:“我也是才收到东厂递过来的条子,说是带钱去赎人,再晚一些,只怕余叔,要吃些苦头了。”
“既然如此,为何还不去赎人?”陆良问道。
余四姐正色道:“钱,一时半会筹不到。”
陆良奇怪道:“这钱六要多少银子?”
“一千两!”余四姐道,然后看了一眼四周,又说道:“如果放在几日前,这笔银子倒是个小问题,如今,新安堂那即将面试的书籍,已然用掉了新安堂的积蓄,所以,这个时间点,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众人听见这个数目,也都是议论纷纷,有一人说道:“这净街虎现在又升为档头,只怕被他盯上,以后将更难过了,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家搞的家破人亡。”
“可不是,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吧。”有人建议道。
余四姐听着众人的话语,陷入沉思。
这时,一名东厂的番子,怡然自得走了进来,高声叫道:“如果今日天黑前,还见不到银子,便等着收尸吧。”
张鹏听完怒了,站起来喝骂道:“叫那钱六来,看爷打死他,这下流的东西,去了东厂,便反上天了。”
东厂的番子也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只是说道:“钱档头日理万机,怎会见你,如果要见档头,得有拜贴,见不见还是另说呢。”
张鹏实在忍不下去,叫道:“陆良,跟我去找那钱六要人,老子还不信治不了这个下流坯子。”
陆良拱手与堂上众人告辞,余四姐倒也没有阻拦,如果张鹏真能将余同要出来,顶多欠他张家一个人情,而且再怎么说,这张鹏也是当朝太后的族人,钱六想来也不敢对他如何。
张鹏带着陆良,便出了新安堂,去那东厂,找钱六要人。
这东厂此时已然大不如正德皇帝朱厚照在位时的威势,当时权臣江彬仗着朱厚照的宠信,竟然以外臣身份提督东厂与锦衣卫,简直开了大明朝的先例,一时之间,东厂势力,威震两京十三省。
然而,嘉靖皇帝朱厚熜登基之后,虽然也重用东厂与锦衣卫,但是现任厂督麦福乃是自幼入宫,见惯了宫中的残酷,再加上朱厚熜对于内宦一向打压,是以麦福为人也是小心谨慎,东厂上下便收缩威势,偶有这绑人勒索钱财之事,时有发生,而被绑之人,大多数也是富有之家,没奈何也只好花些钱财消灾。
行在路上,张鹏勿自带着怒意,说道:“这钱六原先乃是锦衣卫的人,与我同时入锦衣卫,只是后来他被调入东厂,竟然如此下作,简直该杀。”
陆良问道:“张大哥,这东厂的人也从锦衣卫调派么?”
“东厂的番子,档头,以及掌刑千户、理刑百户大多是锦衣卫调派过去的,但是东厂有内宦提督,所以这权势远远大于锦衣卫,升职也快,没看到这钱六这等货色都当了档头。”张鹏解释到。
陆良表示明白,原来这东厂果然凌驾在锦衣卫之上,也只有那被取缔了的西厂,和曾经短暂存在过一段时间的内厂才能压制东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