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精乖难逗,这是公认的。有时张衡清找它玩,它通常也会给他一点面子,不过这个面子给的有限。比如玩丢球,让人家跑大老远把球叼回来,它是不干的。
张衡清坐在书桌后面,单手拿书假装在看书,其实视线越过书页一直在关注小白猫和墨香,他默默地看着墨香撅着屁股,大半个身子探进床下,艰难地捡出一个小藤球,欢欢喜喜地放到白姑娘面前。
白姑娘低头叼起球,姿势娴熟地摇头一甩,小藤球出其不意地顺着一道抛物线,飞向远离墨香的方向。墨香没接到球,他高高兴兴地追着球出去。白姑娘斯斯文文地蹲坐在地上,毛茸茸的小尾巴在身后悠闲地甩了甩,一点动一动的意思都没有。
墨香又把球捡回来放到白姑娘面前,然后期待地看着白姑娘。白姑娘下巴微抬,毛茸茸的脸腮上几根小胡须颤了颤,它高兴地喵呜一声,奖赏似的伸出毛爪子,温柔地拍了拍墨香的脚背,把墨香高兴地呀,他瞬间克制住表情,小心窥了一眼张衡清。
“……”张衡清。
张衡清感觉他们俩玩耍的方式有些不对,怎么感觉倒像白姑娘在逗‘狗’似的?也就墨香这个傻小子没看出来,还为了白姑娘跟他玩球儿暗喜呢。
这时门外有人道:“二少爷?”
张衡清一愣,让墨香去开门。进来的是张太太身边的画眉,画眉脸上微微有些喜意,对张衡清屈身一礼,还未开口,张衡清就先道:“这个时辰了,画眉姐姐怎么来了。”
画眉不合时宜的一愣,随即低眉垂眼地答:“回二少爷,是老爷回来了。”
“大伯回来了?!”张衡清从桌后站了起来。
画眉笑了笑:“是的,老爷说了,明日少爷们停学一天,中午在老太太那里摆家宴。”
张衡清心里高兴,却偏偏要克制脸上的表情。画眉传达完消息,就告辞了。走出门心里还想着,二少爷竟然比从前和善了。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其实是张衡清大部分注意力都被白姑娘扯了过去,再加上脾气被白姑娘磨了不少,因此看起来像比从前和善了。
张老爷和友人把臂同游月余,一路画了不少美景风俗,今日终于满载而归。他一回来先去给老太太请安,请完安什么都不管,先把这一月画的二十多张画分门别类妥善放好,然后才到后院里去。
张太太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丈夫盼回来了。等人全须全尾地回到家,她一颗心才妥妥帖帖地放回原处。
“老爷这一路辛苦了。”张太太李氏温柔地替张老爷更衣,眼尖的发现张老爷的里衣明显不是她之前给准备的。也不知是路上买的,还是哪个‘红粉佳人’亲手做的。
张老爷今年不到四十,长相清俊且长须飘飘,是个最符合这时代审美的中年美男子。他一身文艺气质,再加上忧国忧民的情怀,经常吸引一些狂蜂浪蝶来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