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报官?”
穆靖山指骨分明地捏着酒杯,眼眸略微上抬,如同一柄寒冰利刃直视柳妈妈。
柳妈妈一听此言脸色更难看了,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又被这股严威震慑得咽了下去,只好用帕子虚掩着鼻子解释道:
“请卿卿去的那户人家正是许知州的外甥,我如何去报官?我若去报官必定会牵涉到知州大人,那我这云良阁还要不要开啦?”
穆靖山蓦然,确实,民不与官斗。
柳妈妈怕,可他无惧。
柳妈妈看着穆靖山,只觉得这人沉稳的很,说话间自然也带上了小心。
“穆公子,卿卿本身就是要赎身的……”她抬起眸子试探了地问了一句。
“妈妈的意思是,颜姑娘可能是自己跑了?”
柳妈妈心思一下子被戳破,有些难堪,“我,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
穆靖山冷笑一声,将一个带血的簪子放到桌上,“你应该识得此物吧?”
柳妈妈自然识得,颜卿卿走的那日头上带着便是这只簪子,还是她亲手给她簪上的呢。
见到那簪子上的血,柳妈妈被吓了一跳。
莫非,颜卿卿真的遇害了?
“穆公子,我知道你家兄弟与卿卿情投意合,若是穆公子能找到卿卿,我愿意将她的卖身契分文不取的送给她。”
穆靖山知道商人逐利,做皮肉生意的更是如此。
目前颜卿卿生死未卜,目前看来更是凶多吉少,还与本地知州的亲戚有干系,此事就是一块烫手山芋,柳妈妈恨不得尽快将它丢出去才好呢!
“好,我只问你,这知州外甥与颜姑娘关系如何?”
“那自然是好的!”柳妈妈快言快语,“李公子与卿卿也算是知音,想当初卿卿刚来我云良阁,是李公子慧眼识珠,没少捧卿卿的场,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他为人博学多才,彬彬有礼,若是您的那位兄弟没出现的话,卿卿与李公子也许会成就一段佳话呢!”
穆靖山起身,打断了柳妈妈的话。
“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穆靖山脚步没停,拉开房门,只淡淡的问了一句:“柳妈妈莫非是属猫的?”
不轻不重的话却让柳妈妈吓得后背一凉,赶忙捂紧嘴巴目送穆靖山离开。
穆靖山一踏出云良阁,便见羽书牵马等在门口,一派正义凌然,肃穆的面孔看起来竟要比里边的姑娘还要守身如玉。
直到见到自家的少将军整整齐齐地从里面走出来,脸色才有了点变化,忙迎了上去。
“少将军。”
穆靖山从他手中拿过缰绳,翻身上马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去李府。”
羽书忙跟上,“颜姑娘在李府?”
“少废话,去了便知道。”
穆靖山紧皱着眉头,心下总是莫名地不安,预感这次李府一行怕是会多生变故。
李府修在秀水街,算是高门大户,这个李家除了和知府沾亲带故,本身也是富甲一方的商户。
朱红色的大门高大厚实镶嵌着镀金的门钉,门口两个石狮子端的是威武轩昂。
就这么瞧去,这李府比起县衙都要气派上许多。
穆靖山他们刚来到府门口,就被一群穿着棕色短打的护卫看到围了上来。
“什么人?!”为首之人指着坐在马上的穆靖山不耐烦道:“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李府门前必须下马!”
“哦?”穆靖山冷着一张脸,扫了一眼那人,眼中寒意蔓延。“一个小小的李府,无官无职竟也敢霸道起来了?”
穆靖山声音不急不缓,胯下的良驹倒是不耐烦的来回踏了踏马蹄,打了一声响鼾就吓得面前的几个护卫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被踩到。
羽书见状嗤笑出生,嘲笑之意丝毫没有掩盖,少将军都还没有出手,不过是追云闹了闹脾气,这群人就被吓住了,果真是畜生不如啊!
“告诉李公子,我要见他。”
几个护卫听到羽书的嘲笑,脸色变化也是十分好看,刹那间便集齐了万紫千红,知道失了面子,当下便梗着脖子道:“我们家公子是什么人?也是你说见就见的?”
“少将军,你跟这帮人费什么话?我们直接打进去不就得了?”
羽书亮出腰间短刀,寒刃凛冽,一看就是见了不少血的杀器。
“慢着!”那护卫倒也不是什么没有眼力见的人,听见羽书称眼前这位是少将军,当下也不敢怠慢,“若是贵客,我家公子早有吩咐,自当恭恭敬敬的请进门。”
护卫察言观色偷偷敲了敲穆青山的脸色,什么也瞧不出来。
那云良阁的妈妈早早透了风声过来,本想着给此人一个下马威,谁能想到这人身后还跟着一个流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