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府,才更是能感受李府之大,亭台楼阁端方有序,飞檐青瓦盘结交错,磅礴大气的就差雕龙画凤了。
“这李府还真是有钱,也真是胆大,一个地方富户竟修这样大的宅子也不怕违制?”
羽书跟在穆靖山身后,左右观赏一番,口中时不时发出一声啧啧。
“天高皇帝远。”穆靖山倒是没太在意这些,随着人一直到了中堂。
中堂上此时已经有人等着了,此人穿了一身青松色绣鹤纹的长衫,手中抓着一把折扇,头上玉冠更是水色莹润,瞧着便是价值不菲。
“这位是?”
李公子李鹤松见到来客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语气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在下穆靖山,此番前来是想找李公子问问颜姑娘的下落,云良阁的妈妈不是早就知会过您吗?”
李鹤松闻言眉头一皱,“你们商量好的?”
穆靖山坐下但笑不语,倒是身后的羽书抱着短刀略为不满地问道:“连杯茶都没有,这便是李府的待客之道吗?知府大人便是如此教你的?”
穆靖山就是要让李鹤松误会,那云良阁妈妈想通过给李府报信换点好处,那自己就偏要让这种首鼠两端的人长些教训!
李鹤松听穆靖山主动提起知府,也不是傻子,略一思索便知道此人身份定然不凡。
“还不给穆公子上茶?一群没长眼的东西!”李鹤松举着扇子狠狠的敲了身边丫鬟的脑袋,“这下人怠懒让穆公子叫见笑了。”
丫鬟也是倒霉,额头上通红一片,眼圈也登时红了,但也只能咬着唇,去奉茶。
羽书对此是嗤之以鼻,倒不是他怜香惜玉,只是他看的明白,分明是这李公子故意要怠慢他们,现在却推却到下人身上。若是少将军,断然不会如此行事。
“李府家风确实令穆某大开眼界。”
李鹤松脸上的笑当时便挂不住了。
羽书内心笑出声,少将军果然厉害,不说话则以,说话便是专门朝人心口上插啊。
下人怠懒是李鹤松自己先说的,现在穆靖山顺着他的话说他李府家风不严,纵是李鹤松脸上挂不住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恨不得扇自己嘴两巴掌。
“穆公子,怕是要让您白走一遭了,颜姑娘那夜唱完曲天明时云良阁的龟奴便接她离开了。”
穆靖山也看出来了,这个李鹤松,表面上看起来也算是温文尔雅,但实则底子是比谁都脏。
或许是商户出身,本身便无底蕴可言,如今这幅做派,实在令人作呕。
“颜姑娘是应李公子之邀来李府唱曲儿的,自此之后便了无音讯,便是去敲鼓鸣冤此事与你也脱不了干系。”
羽书讨厌一个人那都是写在脸上的,丝毫没有半分掩饰。
“还是那句话,颜姑娘唱完曲儿便已将人恭恭敬敬的给送出去了,至于这颜姑娘出了府门去了哪里,我如何得知,这腿长在颜姑娘自己身上,我李某又如何管得了?”
李鹤松将折扇一打,轻轻摇着,只漏出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穆靖山。
很显然,他这是要耍无赖了。
“我倒是有些好奇,穆公子与颜姑娘是何关系,是以什么身份来我李府要人?难道穆公子也曾是颜姑娘的入幕之宾?”
“放肆!”羽书顿然大呼:“敢辱我家少将军是想找死?”
“少将军?”李鹤松轻笑,不以为然,“少将军也喜欢逛花楼啊?”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穆靖山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居高临西下的看向李鹤松,“这类道理,李公子不明白也是正常。”
“我只问你,颜姑娘在何处。”
李鹤松发现了自己在嘴上捞不到好处了,几次都没讨到便宜,甩下脸子语气生硬,“不知道!”
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在军营那群战俘身上,穆靖山早就见惯了,他们里面比李鹤松骨气硬的人多的是,最后不都还是被撬开了嘴巴。
“李公子,颜姑娘失踪真的与你无关?”
“当然!”李鹤松面不改色继续道:“这失踪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每个都与我有干系?”
“是啊,失踪的人多了去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轮到你李公子了。”
“你什么意思?”李鹤松在涉及到自己的时候才有了些警惕的反应,“难道你还想绑了我?”
李鹤松靠在黄花梨木的圈椅上,笑着,“你真当我李府这大院是摆设啊?”
“怎么?你以为你这守卫很严吗?要不你挑个月黑风高的日子,我带着你咱们外面见?”羽书扫了这周围一圈,似乎真有想找个时机将他给绑了的模样。
“你们绑我,可想过后果?”
“羽书不得无礼!说说而已,李公子何必当真?”穆靖山神色淡淡的,似乎真的只是随口说说。
但李鹤松知道他未必只是随口说说,顿时变觉得气短胸闷,猛地站起身来想要送客。
却从袖子里掉出一样东西来,李鹤松见状大惊,慌忙俯身捡起想要收起来,却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给钳制住。
“疼疼疼!快松手!”李鹤松疼的冒汗,抬头却猛然对上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脸色霎时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