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念听见的信息足以让她把整件事情串起来了,这个女人和宣经理肯定是一伙的,还有,她想起来那盒莫名其妙的饼干,她进入“不夜王城”后,除了救贝贝出来,应该就只有把自己的包丢在那里了,那个饼干一定不是什么吃的,必然属于可以定位或者有什么别的功能。
后来出院的时候,宣经理又给她一盒,但是被贝贝吃了,要是没有吃掉,估计她等不到和谷长生见面,就被他们用什么方法抓起来了。
依念一下子脑补出一大堆猜测,之前还真是错怪将军了,只是她还是不太清楚他们为什么要给她下毒,九渊百毒不侵,他们肯定也不在乎那个小孩的命,那么答案就是,那毒就是针对她下的。
难道就是因为面前这个忘恩负义的“情敌”?依念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现在也不是刨根究底的时候,毕竟她现在根本回不去。她一句接一句地回敬了过去,就是想先炸她一下,看情况再想别的办法离开。
那女人这回没接话,似乎生气了,正在运气中调整自己,毕竟身边还有很多人。
这时,轩辕律站起来说:“时辰到了,我们进去吧。”
这回没有人有什么异议,好像就是在等他发号施令一样,所有人闻言立即行动起来,尖脸的男人一把拉起那个女人,依念也跟着身后一紧,被拖着向金字塔正对着他们的那个尖角走去。
等到了近处,依念看见前面金字塔的一角已经开了一个一人高的小洞,好像是之前就挖好的。
“我们去哪儿啊?”依念小声用心语问。
“别说话,一会儿进去不要捣乱。”那个女人好像有些紧张,只不过表面上看不出来,依念因为在她身体里,自然能感觉到她隐藏的情绪,所以也不说话了。
只见轩辕律看了一眼导师,导师冲他点了点头,于是他开始念诵咒语。
“人间一叶梧桐飘,蓐收行秋回斗杓。
神宫召集役灵鹊,直渡天河云作桥。”
(注:取用自宋朝张耒的《七夕歌》)
轩辕律肃穆庄重地念完咒语,一手指地,地上一下子显出一个个符咒,这应该是之前就画好的,刚才被一层薄纱盖住了,现在被他这么一指,符咒一下子亮了起来。
那符咒应该是围绕整个金字塔画的,想来,他们之前应该在这里做了很久的准备了。
“进去只能待一炷香的时间,不可触碰任何东西。”轩辕律另一只手在胸前结了一个手印,当先走进了那个小洞。
其余的人跟在他后面,之前一直跟着尖脸男子不说话的另一个魁梧的男人走在最后。
黑暗幽深的一条长长的甬道里,五个人借助一点微弱的烛光往里走。走了一百多米后,空气越来越稀薄了,蜡烛时明时暗。无奈这里受到某种磁场的干扰,任何电器都使用不了,为了节约氧气,他们也不敢点火把,就只能这么一直抹黑往前,这时已经没有人再说话了,只能听见导师急促不稳的呼吸声。
这条甬道不算太长,大约就是四五百米的距离,里面就出现一点点荧光,这和方才外面地上阵法的光类似。荧光的尽头隐约有一扇门,门只轻轻开了一丝门缝,轩辕律进去后,尖脸的男人拉着那个女人也挤了进去。
里面似乎空间很大,空气一下子也没有那么浑浊了,一道火把的火光骤然一亮,黑暗一下褪去。透过火把的光线,一棵巨大的青铜树出现在他们面前,依念一见之下,心中不寒而栗,带着那个女人也是一抖。
尖脸的男人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放开抓着她肩膀的手,把火把丢进旁边的一个银盆里,随着噗噗噗的声音,一个接一个的银盆被点燃,整个空间都亮了起来。
这是金字塔的内部,三面高墙自然形成一个奇怪的阵法图围着一座祭坛,祭坛周围是三排围成三角形的祭台。
祭坛的中心是那棵青铜树,一共有九层,每一层有三根青铜分枝,分枝上供奉着太阳神鸟金乌,神树的顶部有一颗圆形的东西,由于光线一下子亮起来,依念一下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神迹啊,这是神迹啊”导师气还没有喘顺畅,就激动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尖脸的男子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和那个大块头一起退到了一边,观察着周围。
祭台被银盆里黑绿色的火光照得颜色有些瘆人,祭台的最上一层放了不少黄金面具,每一个面具大小不一,面孔的形象也不一,唯有一个特点相同,就是没有表情,所有面具都肃穆地半睁半闭着眼睛,显示出一副谦卑的样子,似乎是不敢往上看。
祭台中间一层是一个个陶罐,每个罐子上也都有彩色绘画,颜色犹如新刻,上面没有传统的鸟兽图案,倒是一个一个圆形球体,不知代表了什么。
最下一层是一个个黑色的旗盒,盒子油亮发光,却散发出沉沉的死气。
他们所站的位置正好在这个三角法阵的一角,地上有密密麻麻的阵法图案,但是只有最外层的一圈微微发着光,和外面轩辕律画的那些法阵一样。
“我们不可进入无光的阵法图里,只可在外围观察。”轩辕律脸色惨白,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再加上周围那黑绿色的火光,显得更加吓人了。
依念此时稍稍适应了那些光线,才仔细看了看神树顶端那个圆形的东西。顶点那个圆球好像是用白玉做成的眼球,瞳孔中似乎有一点金光微微闪烁,眼球的周围连着一条条黑色火链从金字塔的塔尖处延伸出去。
依念记得那个黑色的火链,那是她在乱葬坑前救贝贝时看见的火链,难道这里和那座黑塔有联系?
依念刚刚一动念头,眼睛就一阵刺痛。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