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宋国郑国会发生饥荒呢?梓慎的说法是:木星(岁星)属木为青龙,但却走得太快提前来到玄枵的位置,而玄枵位置上的星宿为女、虚、危,属蛇。龙在蛇的位置下,这叫蛇乘龙。按照分野说,宋国和郑国的主星为岁星,即被蛇所乘的龙,因此星象反常就会在地上相应的区域表现出来,依玄枵的名称表明了其灾为饥荒。因为玄枵之次有三个星宿:女、虚、危,三者的位置是虚宿处于中间,这就是虚中(中间空虚)的意思。枵的意思是耗,虚中表示土地空虚没收成,耗指人民消耗已空,因此判定为饥荒。果然,后来宋、郑两国发生了饥荒。
《左传·昭公十七年》记述,这年冬天,彗星在大火星旁边出现,光芒横贯银河。鲁大夫申须说:“彗星是用来除旧布新的,天上发生的事常常预示吉凶,现在对大火星横扫,大火星再度出现必然要发生灾害,诸侯国恐怕会有大火灾!”
大夫梓慎说:“去年我见到它,就是这个征兆了。大火星出现再见到它,而且在大火星出现时更加明亮,必然在大火星消失时潜伏。它和大火星在一起已经很久了,难道不是不寻常吗?大火星出现,在夏历是三月,在殷历是四月,在周历是五月。夏代的历数和天象吻合,如果发生火灾,恐怕有四个国家在劫难逃,它们是宋国、卫国、陈国和郑国。宋国,是大火星的分野;陈国,是太皞的分野;郑国,是祝融的分野,都是大火星所居住的地方。彗星到达银河,银河,就是水。卫国,是颛顼的分野,所以是帝丘,和它相配的星是大水星。水,是火的阳姓配偶。恐怕会在丙子日或者壬午日发生火灾,水火将在那个时候交汇。如果大火星消失而彗星随着潜伏,一定在壬午日发生火灾,不会超过发现它的那个月。”
郑国的裨灶对子产说:“宋、卫、陈、郑四国将要在同一天发生火灾。如果我们用瓘斝玉瓒祭神,郑国就可以避免。”子产对此不屑一顾。后来四国果然都发生了火灾。
这些例子在《左传》中比比皆是,春秋时期观星象者预测得非常准,即使到了汉朝也是一样。只是到了宋代,虽然太史令这一职位还保留了,但是这些人都失去了预测能力。
王勃作《滕王阁序》曰:“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是说江西南昌地处翼宿、轸宿分野之内。《滕王阁序》中对南昌天文的描述将翼轸牛斗共列,后人疑其必有一错。北宋王观国《学林》中记载:“考《史记·天官书》《汉书·天文志》及诸史天文皆曰:牵牛、婺女,扬州也。翼轸,荆州也……滕王阁在豫章而勃序以为星分翼轸者,误矣……勃序颇为唐人所脍炙,而首误二字何耶”;南宋叶大庆《考古质疑》亦疑“丰城剑气,上冲牛斗而星分翼轸,分野尤差”,清俞樾《俞楼杂纂》称:“此说足订子安之误”。
李白《蜀道难》:“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参宿是益州(今四川)的分野,井宿是雍州(今陕西、甘肃大部)的分野,蜀道跨益、雍二州。扪参历井是说入蜀之路在益、雍两州极高的山上,人们要仰着头摸着天上的星宿才能过去。
十二分野天文学对于人们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属于读书人必备的常识,就像后世的地理学科一样。
在晋朝,太史令是解读星象灾祥、图谶预言的权威专业人士,太史令只是六百石的官吏,随便拉一个郡守过来都是二千石的官吏。但它的职能挺多,要观星掌握天时,要为祭祀、婚、丧选择良辰吉日,要考虑到时节禁忌,当领土中出现祥瑞、灾害、异象时还要记录在册。太史令有两个令丞,一个明堂令丞,一个灵台令丞。
东晋王庭的太史令报告说“客星犯紫薇,国有大变。”就不知道这个客星是谁,这个大变是什么,司马绍忧心忡忡,这个客星应该是个妖星吧。听说王敦退出武昌到浔阳又病倒了,现在自己的身体也出了大问题。小时候有道士说我命不长久,国有大变,是不是因为我命当不久?
现在更可怕的是江东流传一个谶言:“老君当治,李弘应出。”这个谶言一看就是天师道弄出来的,问题是很多乱民正是打着“李弘”的旗号造反。
谶,就是谶言。汉代张衡解释“谶”说:“立言于前,有征于后,故智者贵焉,谓之谶书”。清代四库馆臣解释为:“谶者,诡为隐语,预决吉凶”。就是用神秘诡隐的语言预告将来要发生的事情及事情的吉凶祸福。
“纬”是相对“经”而言的,《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说:“谶者诡为隐语,预决吉凶”;“纬者经之支流,衍及旁义”。谶与纬作为神学预言,在实质上没有多大区别,但就产生的先后说,则谶先于纬。
汉以前在燕齐一带的方士中就造有“谶语”。秦始皇时,方士卢生入海求仙,带回《图录》一书,中有“亡秦者胡也”的谶语。《史记》中也载有《秦谶》。汉武帝以后,独尊儒术,经学地位提高,产生了依傍、比附经义的纬书。纬以配经,故称“经纬”;谶以附经,称为“经谶”;谶纬往往有图,故又叫“图谶”、“图录”、“图纬”;以其有符验,又叫“符谶”;以其是神灵的书,又叫“灵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