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筝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对银镯子和玉项圈拿了出来,这是她前几个月就让阮家的工匠打得,只是因为卫珍刚回来那会儿实在瘦得可怜,这才没有第一时间拿出来。
阮筝捏了捏卫珍细细的手腕,笑道:“好歹算是养出了一点肉,不然这银镯还要甩到地上去。”
银镯小巧精致,内壁隐约可见几行刻字,甚至每个都坠了两只小铃铛,随着卫珍手腕摆动而发出清脆的声音。
阮筝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孙女,“珠珠还没回来的时候,大母想起库房还放了一块药银,泡过熬制的草药,不论佩戴还是做成银器都对人好,也不知是真是假。左右放着也是浪费,就想着给你打对镯子,虽说没什么稀罕的,但最适合你这个年纪戴。”
卫珍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银镯,尽管她长了一些肉,但镯子戴在手腕还是空荡荡的,依稀可见内壁刻着的几个字。
一只是【平安康健,一往无前无所惧】
一只是【顺心如意,心胸坦荡胜万金】
阮筝将玉项圈也给她戴上试了试,“大母的嫁妆里头原先有个和这差不多的,但给了你阿姊,这只虽说才打不久,玉料子却是同一块。”
卫珍抬头,眼眶微微湿润泛红。
她想说她不会嫌弃的,她很喜欢大母给她的每一件礼物,更喜欢大母待她的温柔心意。
阮筝笑了笑,抹去她眼角泪水,又搂着卫珍说了会子话,才放她自己回去写字背书。
卫瑾现在可了不得,还会给妹妹布置任务。
不过和卢氏不同,卫珍若是完不成功课,卫瑾只会一点一点耐心教她,自己同时也温习一遍,作为奖励,只要卫珍完成及时,卫瑾就会将自己从前的事情告诉她。
卫珍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和阿姊在一起。
看着小姑娘的背影,阮筝轻轻一叹。
“阿因,如果当年珠珠出生,我铁了心派人去云水县将她带回平京抚养,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云因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柔柔地注视着自家娘子。
阮筝不需要安慰,也知道能重来一次已经是很不容易,她只是感慨一句,很快就能调整好情绪,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接下来的事情中。
到了宫宴那一日,阮皇后派了人早早地来卫平侯府接。
阮筝看着颜女官,哼笑一声,对云因道:“她是怕我跟别人撞上呢。”
今日宫宴的主角是魏王,那这个“别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颜女官笑容尴尬,低声道:“老夫人别生气,五娘是怕您受了委屈。”
若是好巧不巧地和魏王撞上,能维持表面关系那是最好不过,可就怕魏王怀恨在心,睚眦必报。
云因搀扶着阮筝的手臂,对颜女官道:“阿颜不必忧心,老夫人只是说笑罢了,自然是明白五娘一番贴心的。”
既然当今说这是家宴,阮筝也不客气直接带上了两个孙女。
卫珍自打回家,还从没入宫一次,这回进宫涨涨见识也好。
卫平侯和卫敞倒是不想进宫,奈何当今下了旨,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赴宴。
从中也能看出儿子和孙女的区别。
阮筝已经彻底放弃几个儿子,对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活着。
她千辛万苦,又经历生育之痛换来他们降临人世、锦衣玉食,可不是让他们就这样作死的。
入宫之时天还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