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刺划开了衣服，划开了血肉，留下了深深的血痕。</P>

血珠溅起，落了几滴在沈云渊的脸上。</P>

“嗬……呼……”</P>

刑架的铁质链子因为挣扎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却没有因此有任何松动。</P>

一时间，陆煜额头的青筋暴起，薄汗蒙起，手也紧紧捏住了拳头。</P>

他死死咬住嘴唇，强行忍耐着剧烈到刺骨的疼痛。</P>

“陆煜，舌头是谁的？”沈云渊淡淡开口。</P>

“是……主上，您的……”</P>

虚弱的声音，颤抖的声线，因为疼痛而艰难出声。</P>

“可以出声，不准咬破舌头。”</P>

杜绝了咬舌自尽的念头。</P>

陆煜低声“嗯”了一声，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P>

“啊啊！！”</P>

凌烈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血液逐渐染红了陆煜白色的衬衫。</P>

没有手下留情，一点都没有。</P>

如果沈云渊的手里不是韧性十足的藤条，而是一把锋利的长剑，估计会把人砍碎。</P>

“呼……”</P>

沈云渊缓了口气，捂住了自己的肩头。</P>

本就只是刚刚结痂的伤口，已经完全撕裂开了。</P>

好疼……</P>

每一次挥动，沈云渊都会感受到来自撕裂的伤口处剧烈的疼痛。</P>

带动着身体的很多地方，手臂、肩胛、后背、前胸、小腹、双腿……</P>

结痂的伤口撕裂出血，将绷带浸湿、染红。</P>

疼得刺骨。</P>

他抬头，看向了同样被鲜血浸染的陆煜，目光落在了对方苍白的嘴唇上。</P>

眼前不由得变得湿润且模糊。</P>

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相遇？</P>

为什么我们要被这个世界伤害得鲜血淋漓？</P>

猛地一下，藤条发出巨大的声响。</P>

“哈啊啊！”</P>

一声痛苦的嚎叫在空荡的地下室传来回音。</P>

大幅度的动作扯到沈云渊的伤口，他疼得眼前一片眩晕，往前踉跄了一步。</P>

他远远比陆煜更疼。</P>

这种疼痛同时撕扯着他的身体和神经，拉扯着他本就几近崩溃的内心。</P>

君主伸手抓住了沈云渊的手臂，这才免于让沈云渊跌到地上去。</P>

他牵扯着沈云渊的手，对上了那双因为充血和眼泪而变得通红的眼睛。</P>

充血让沈云渊的眼白也有了血点，衬着他的脸上飞溅上的陆煜的血，格外可怕渗人。</P>

沈云渊扬起一个笑，更像是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P>

一个浑身是血的疯子。</P>

“君主大人，这场表演，看得可还尽兴？”</P>

嘲弄的语气轻蔑且张狂，血痕和泪痕融为一体，从他的眼角滑落的，仿佛是一行血泪。</P>

极致的疯狂之下，君主瞧不出他的情绪。</P>

君主沉声道：“为什么哭？”</P>

沈云渊站稳了身，抬手抹了一下眼泪，将泪水和沾染上的血珠都抹开。</P>

看起来更像一个骇人的恶魔。</P>

“因为……总是，因为他……”</P>

高高扬起的手。</P>

“一次又一次。”</P>

“嗬……啊啊！”</P>

“一次又一次……”</P>

“咳哈啊……呃！”</P>

“让我，失去君主大人的，信任！”</P>

陆煜已经是被链条拉扯着固定在刑架上，整个人往前倾倒。</P>

没有力气站立了……</P>

要不是被捆在刑架上，他得现在跌倒在地上去。</P>

汗水将陆煜的额间的头发变成一缕一缕的，贴在皮肤上。</P>

沈云渊拿着那根滴血的藤条，而手臂上撕裂的伤口，将绷带浸湿，让血液顺着手腕流下来。</P>

混着陆煜的血，滴落到地板上。</P>

沉默的房间里，只剩下陆煜沉重却虚弱的喘息，和滴落到血泊里的血液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