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慌放手,从榻上坐起。“白大夫,冒犯了。”
他听到她轻笑出声,“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一愣,复开口道,“我自幼看不见,所以对气味较为敏/感。”
她抬手,总觉得这副笑容太过凄凉,想伸手拂去。
她轻轻抱住他,他听见她说,“放心,我会治好你的。”
不知为何,他的眼眶一热,紧紧回抱她。
那时的顾长安并不知道,那个女子为这句承诺会付出这样短短的一生。
如果他知道,有一天当他看得见却再也看不见她时,那他宁可这一辈子都只是想象着她的容颜。
“你知道这叫什么药吗?这药的名字叫做望月砂,它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眼睛的,长安。”
“月砂,恩,我相信你。”
“你是信我还是信它啊?”
她凑近他,呵气如兰,她看到他脸上那抹可疑的红/晕。
阿笙走到苑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旖旎风光。
男子亲吻怀里的女子,他波澜不惊的双眸里似乎荡漾着那抹奇异的流光,似笑意般美好,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女子粉腮红/润,秀眸惺忪,紧紧攀着男子的颈,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
那抹白衣交叠着那袭烟青色的身影,成了阿笙这生见过的最美的风/景,平生也再难忘记。
离他们相识,这时已是一年。
又是一年冬季,他们在普渡寺中已经整整一年。
阿笙想,公子定然是变了。变得像个会笑会怒的正常人了。
阿笙盘算着,什么时候公子可以把白神医娶回家。
阿笙盼望着,此生这样,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