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凉薄。
主殿外,亭子里。
“裴砚权,你不觉得这里挺冷的吗?说不定还有蛇呢,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夏岁安侧过头,看他。
月光太清辉,笼在裴砚权的肩背上,夏岁安看不太清他神情。
“皇后有意刁难你,臣……此举可以让你清静。”
夏岁安愣了愣,眉梢忽松,她没想到,裴砚权约她单独谈话,实际上是想说这个。
真是出乎意料。
她方才还真的以为,裴砚权只是想告诉她,他的腿好了大半,能靠着拐杖走路了。
“明日我会与陛下兵分两路,陛下走水路,我经过永城,待一天再往东到行宫,公主想跟哪边就跟哪边——
皇后娘娘肯定是跟着陛下的。”
夏岁安低眸沉思,原来先前裴砚权派泊清给自己送软布包不是巧合,是刻意的,他一直知道皇后存心刁难她。
现在又把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抛给她,夏岁安真的很怀疑,他想看她,求他。
“我肯定跟着你啊!大帅哥!”夏岁安眉眼一弯,一副很会看眼色的模样。
“帅哥的脸,是顶顶的翘冰锥,帅哥的肩,是双开门的大冰箱,帅哥的锅,是麻辣炒肉大铁锅!”
话落罢,裴砚权眉头皱了又皱,“这说的都是什么……”
“蚊子咬我五个包,不敌哥哥给我的头孢。”
夏岁安边打蚊子,边瞧他拐杖一眼,大着胆子跑上去几步,用右手手指尖勾了勾裴砚权的下巴。
这人的脸部棱角分明,不笑的时候,深邃五官摆在那,能让人想到一座冰山。
她手指一划而过,不敢太造次。
“我走啦!晚安,good night!”
夏岁安溜的很快,像熟练演练过多次。
裴砚权抬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低头,看向胸肌部位。
“鼓……奶?”
男人也能产奶吗?
……
夏岁安钻出这个小型园子,看到青蝉,连忙喊她一起回去。
青蝉脚步顿住,眼睛像个铜铃似的盯着她脖子。
“公、公主,你是和首辅他、他有私情吗?”
青蝉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被别人听到。
?
夏岁安一脸不解,青蝉指了指她脖子,她才反应过来一把摸上去。
!
好大一个蚊子包!
可能她刚刚打完后顺手挠了挠,现在通红通红的,让青蝉误会了。
“蚊子咬的!”夏岁安躁的脸红心跳,“青蝉,你再胡说八道,我让你半个月不准吃宵夜!”
一夜很快过去,第二天重新上路。
陆钰对微服私访这个计划很不满意,特别是知道自己被分在皇上与皇后这一组的时候。
榕树下。
陆钰满脸不忿,“夏岁安,凭什么我被安排在水路那一组!裴砚权他公报私仇,借机报复,不分是非,黑白颠倒!”
聆听他抱怨的夏岁安:……
她得出一个结论,和一个人相处,时间长了才能看到本性。
不然以先前的印象,那一个三年之约的嚣张大少爷,和现在拖着她衣袖抱怨的幼稚鬼,有什么相像的地方。
裴砚权坐在轮椅上,缓缓过来,“陆公子是对陛下的打算,有什么意见吗?本辅可以代你向陛下传达。”
“呵呵。”陆钰冷笑一声,“算你好运。”
他递给夏岁安一个委屈眼神后,挥袖上马车。
夏岁安目送他离开,轮椅上,裴砚权忍不住开口:“不舍得你的小情人?”
“什么小情人!不要造谣啊,你这是寻衅滋事,要拘留三到十五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