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腰背挺直了,利落的从地上站起来,拍去膝盖上的灰尘,“大人,您有所不知,咱们这地儿穷山恶水,百姓都要饿死了,哪有银钱征税?府内不但粮马、银子没有,干净的耗子都不存在。太过穷苦,反而使得治安极好,没有人偷盗犯罪,我们领的官饷还得救济百姓,不够糊口,只得另外谋取生计。”
典史连忙附应道:“是啊,大人!倭寇欺行霸市、敲诈剥削百姓,肆无忌惮。先前的那位县令爷,为百姓伸张冤屈,没过几日,便溺死在浴桶里。我们只是小小官吏,哪里招惹得起啊?”
顾庭之从他们诉苦的话中得知,衙门清贫至极,一个铜板、一粒粮食也无。
安阳县难民太多,受灾地广,赵穆押送来的粮食,远远不够。
无银粮、无人马可用。
想要施展抱负,太艰难。
“大人,下官有要事在身,您若没有什么事情,先告退了!”县丞拱一拱手,退下来,丝毫不将顾庭之放在眼中。
典史嘿嘿笑道:“下官、下官也告退!”匆匆跟在县丞身后离开。
林主薄脸色难看,“他们这是没将您放在眼里!”
顾庭之笑了,并不恼,“林主薄,你将安阳县具体情况说与我听。”
林主薄事无巨细地将情况告诉顾庭之,“安阳县穷苦的是百姓,所有钱财都集中在豪强、乡绅、富户手中,他们每年送孝敬银子给倭寇与山匪,这才在城中安稳度日。”顿了顿,又吱吱唔唔道:“县丞、典史也为他们办事。”
顾庭之又问,“富户做的什么营生?”
“盐铁。”林主薄道:“他们煮的盐与冶铁,三成利都给了倭寇与山匪。”
顾庭之心中有了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