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孽债多了不愁(2 / 2)

季青溪脸色一变,下意识就要吐出来。</P>

男人悠悠补充,“现在死和吃了它,你选一个。”</P>

季青溪僵硬地扯出一丝笑,咕咚一声把那玩意儿咽下去,格外懂事地问:“大哥怎么称呼?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P>

喵的,他心里提着刀把对方大卸八块,狗东西,来日方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小季穷!</P>

“先离开这里,”男人扬着下巴道:“走水路。”</P>

季青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他满脸不可置信,“你不会是要我划船?”</P>

“不然让我划?”</P>

“可我不会。”</P>

“只要你比猪聪明很快就能会。”男人的伤应该挺严重的,尽管他脸上表情没有暴露,但他起身的动作有几分迟缓。</P>

季青溪默默吐槽,怎么不干脆疼死你,还来喂毒药祸害我。</P>

“别在背后骂我,我这人只听得了当面坏话。”</P>

季青溪露出乖巧假笑,“我没有啊,我怎么敢骂大哥?”</P>

芦花丛里拴着一艘小舟,季青溪这个倒霉苦力解了绳子,等大哥先上了船后认命地跟上去,拿起木头船桨捣鼓着开始划。</P>

天黑的不见五指,季青溪可没有夜视能力,弄了半天撞了好几回草丛。</P>

怨种哥的头发被芦花勾了好几次之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往芥子袋里掏出一颗夜明珠扔给了那个笨蛋。</P>

夜明珠的光照范围有限,不过也比黑灯瞎火的来的好,季青溪总算找对了方向,也琢磨出了这船该怎么划。</P>

这水域很平静,周围也没有人出没,季青溪又累又困,可他不是那个大爷,他只是个卑微人质,累成狗还要当艄公。</P>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平静的水域逐渐变宽,小舟穿过草丛,河面上远远出现了大船的影子。</P>

是个码头。</P>

季青溪没有兴奋地划船过去,他回头请示那位大爷,“你能让柳家派出那么多人来找你干的事应该挺大,我们上了船不会后脚就被抓个正着吧?”</P>

怨种哥没跟他解释什么,“划过去。”</P>

小命攥人家手里,季青溪自然是指哪儿打哪儿。</P>

两人靠了岸,怨种哥走进人群,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几件东西。</P>

他把衣服往季青溪怀里一扔,“找个地方换上。”</P>

这边是有灯的,季青溪捧着那堆衣料脸都绿了,“你别当我瞎啊,这分明是女装。”</P>

男人顶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我也没瞎。”</P>

季青溪在心里写了一个大大的忍字,嫌弃地去找了个隐蔽的芦苇丛,别扭地把那套小姑娘穿的衣裳给换上了。</P>

怨种哥瞥了几眼,伸手扯散了他捆头发的布条。</P>

这壳子的发质原来相当不错,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日子过的苦,没有以前那样丝滑有光泽。</P>

额前碎发多,头发一散下来就遮住了眉毛,年纪本来也不大,这样一弄看起来倒真有些雌雄莫辨的意味。</P>

季青溪把换下来的那身衣服叠起来抱着,开玩笑,以后肯定是还要穿的,不能丢。</P>

这船明显是远距离航行的客船,两人登上去,被安排在了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里。</P>

钱是怨种哥付的,季青溪小小地窃喜了一下,大方地在小本本上减了一笔。</P>

房间门一关,男人就把衣服给脱下来,从芥子袋里取了药粉纱布给自己处理伤口,显然这人是有点受伤的经验在身上,处理伤口和包扎的动作格外利索。</P>

弄完了他又取了一套新衣服换上,这一身衣服明显比他身上穿的这套料子要好一些,款式颜色也看上去更年轻。</P>

季青溪全程看着,默默地把眼睛从他胸膛那狰狞可怖的伤口移到自己的掌心,有对比才有安慰,他这点要发炎的擦伤跟怨种哥的比起来简直是小菜一碟。</P>

一瓶药粉被扔在了他脚边,他惊讶看去,没想到这位兄台竟然还有点人性。</P>

“你还有用,伤了麻烦的是我。”</P>

季青溪一秒无语,他把药粉撒在右手掌里,突然泛起的尖锐疼痛差点让他把瓶子给扔出去。</P>

他怀疑这玩意儿是毒药,疼的要死。</P>

怨种哥按住他的爪子,“见效快,别乱动。”</P>

季青溪没忍住,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你受伤就这么暴露在我面前就不怕我趁你病要你命?”</P>

“我就是伤得只剩下一口气,凭你也没那个本事逃。”</P>

很有道理,季青溪无法反驳。</P>

他老实下来,小声道:“你真的不会推我出去挡枪吧?我怕死,我还没活够。”</P>

男人松开他的手腕,退回到两步外的距离,指尖冒出幽蓝色火苗,一把就将染了血的衣物给烧成了灰。</P>

他看着这眼睛咕噜噜瞎转的小子,似笑非笑回了一句“看你表现”。</P>

季青溪闭上眼,行吧,他就当自己找了个难搞的老板,这段时间他纯纯给人白打工。</P>

两人都不说话了,房间里安静下来,外面有人走动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