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桃话落,风流澈也闭上了眼睛,陆挽灯哆嗦着手去探风流澈的脉搏,松了口气,人也往后一倒。
“还活着……”
风流澈差点没了,他在栖梧殿里,反思着往昔对凤长歌所做的事情,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疯地可怕,也难怪长歌不再爱他。
风流澈有太多的话想和凤长歌说,以至于一时失了心智,服下了剧毒,当毒发穿肠时,他没用灵力抵抗。
在缈缈来的时候,他是动摇了。
但是在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放弃,他撑不下去了,他只求一个解脱。
风流澈没想到自己最后成了一个懦夫,但他难得地做了个没有凤长歌的梦。
梦里,他走在三清山从前那条石子铺成的下山小路上,师傅,师兄,师弟和师妹送他,他听到师傅唤他:“道清。”
郁郁葱葱的小路上,少年顶着烈日回首望去,看到师傅柔和的眉眼,他道:“路上小心,一路平安。”
……
“挽灯姐姐,我师傅怎么还没醒过来?”宁软软趴在风流澈床边,专注地盯着风流澈的眼睛,期盼着他能醒来。
陆挽灯在看古书,她说:“你师傅伤了根本,没这么容易醒过来,况且,没有伏桃剑灵的灵力,他恐怕……”
剩下的话,陆挽灯依旧没办法说下去,虽然听了岑掌门对于当面事情的解释,她也已经释怀,可她还是没办法接受风流澈会死在自己眼前。
岑掌门帮她破了眼障,她恍惚一下子看破了春秋,对风流澈的感情,也不如年少时浓烈了。
现在回想从前,只觉得自己固执地可笑,为了一份没有回应的感情,将全世界都丢在了脑后。
陆挽灯摇了摇头,有些嘲笑自己,而对自己那个师傅,她也释怀了。
师傅是对不起她和风师兄,可是她师傅也是为了整个三清宗,那时候,三清宗可是什么也没有,举步维艰。
就算是现在,她也觉得她师傅做的是对的,他只是做了选择而已,选择了放弃她。
如今他们对三清宗而言,也不是那么重要了,陆挽灯打算风流澈醒过来,就离开这儿。
这儿的回忆太多了,难过的,高兴的,可想到过去,她的心只会疼,陆挽灯想,若是风师兄醒来,恐怕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这几日,陆挽灯已经在芍花峰交代自己离开后的事情了,导致宗门内比上弟子都不太敢放开了打,怕自己把对手,或者对手把自己打坏了,都没人给治。
“明日是你最后的内比了吧,怎么还赖在你师傅这,不去好好准备吗?”
摇晃的灯影下,陆挽灯睨了宁软软一眼,教训她:“要是你师傅醒来了,听到你因为他而输了内比的话,他非要骂死你。”
陆挽灯本以为她这么说,宁软软就会听自己的话回去休息,谁知道这小妮子说:“我倒是情愿他起来骂我两声。”
陆挽灯放下了书,叹了口气。
宁软软只感觉脑袋上多了只手,她抬头望去,看到了陆挽灯,睫毛在她的眼下打上了层温柔的阴影。
宁软软眨了眨眼:“挽灯姐姐,师傅什么时候能来骂我呀?”
陆挽灯被她气笑了:“就快了。”
“那就好……”宁软软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