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浅尝新醅酒,
红泥新塑小火炉。
寒露美酒时时温,
风雪一更梦不成。
江南之地,不似北境,难得见雪,却是高兴坏了城中的百姓。
都说瑞雪兆丰年,这一场夜雪,让整个临安城内突的披上了一层银装。
城中上到八十老妪,下到几岁的稚童,都忍不住在街头巷尾撺掇个小小的雪球,或欣赏,或追逐嬉闹,好不热闹。
小宅之中,看着屋中那食盒,莎莎的脸上,却是浮起了一层喜色。
“看来阿姐在郡王府中过得甚是不错,瞧瞧这些菜肉和酒水,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呢!”
她自顾自的闻了闻那酒,刚要倒出少许,品上一品,却被一旁的孙三一把给抢夺了过去!
“行了行了,给你点甜头,便找不着北,没见识。”
就看他仔细的擦了擦酒瓶,却是小心翼翼的将那酒放在了屋中的高格处。
莎莎撇了撇嘴,脸上的笑意却是更甚。
要不是江伊佳身在郡王府,不能随意出府相见,就他这刀子嘴,豆腐心的,估计见了面,指不定还要哭出了声来。
夜里,两人围炉而坐,就着这菜肉,美美吃了顿‘拨霞供’(火锅)。
吃到尾声,莎莎却对这肉菜起了好奇。
“这肉,也是有些奇特,比猪肉,多些滑嫩,比牛羊,又少了膻腥,嘶,难不成,这郡王府中的家牲都与我们外头的不同?”
孙三咪着小酒,听她这话,忍不住的笑骂道。
“屁的不同,你好歹还是在外头吃风喝露,过过苦日子的人,怎的连兔肉都没尝过?”
莎莎眉头一皱,顿觉出其中的蹊跷来。
这样的日子,江伊佳却偏挑了兔肉送上门,这里头,该不会又暗藏了什么隐语吧!
孙三眯了眯眼,嘴里喃喃自语道。
“狡兔三窟?白兔赤马?兔死狗烹……”
莎莎凝神想了想,看着锅中的沸腾的热气,怔怔的问道。
“兔死狗烹?代谁?”
孙三白了她一眼:“那自然不是我们喽。”
“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说的,可不就是当年越王勾践灭掉吴国后,文种的下场么?”
看着外面白雪皑皑的小院,莎莎的脸上,却是多了几分悲色。
看来,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收到临安府来信时,岳老爹等人正冒着严寒风雪,刚将军中的粮草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