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系,则是以张孝真,鲁穆等人集结在一处的主战一派。”
“这一派,因圣上掣肘钳制,在朝中,又屡屡被秦会之一流打压,自是不能同前一系相敌。他们虽属意我们殿下多些,奈何人少、势弱,在朝中的助力,自然也少了几分前者的力道。”
“至于第三系……”
他顿了一顿,看着面前已没了热气的汤药,又竖着耳,仔细听了听幕帘后的动静,这才继续开口道。
“至于第三系,则是朝中的中立一派。”
“论在朝中的官位和能力,这些人中,不乏久居高位且得圣上青睐的。”
“只是,同前两系相比,中立一派更为小心、谨慎。对两位殿下而言,若能得到他们的扶持,入主中宫,自是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过了良久,余已木木的站在那儿,却迟迟也没等来幕帘后的答复。
药一凉,多少便会失了原有的药性。
看着纹丝未动的幕帘,余已的心头,多少还是生出了一丝忐忑来。
又过了许久,幕帘之后,这才终是有了响动。
“你在汪府时,也是如此的办事的?”
余已怔了怔,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今时不同往日,不相干的事,怎能相提并论!
他心中,自是有不服的。
“若今日,是殿下问你,得此消息,有何良策,你当如何作答?”
余已醒了醒神,刚要开口,却被那怪人抢了先去。
“你想让殿下,先暗中探明恩平郡王的行事,若恩平郡王真同朝中之人有往来,正好坐实其勾结朝臣的罪名。以圣上的心性,这样的皇子,必是再不会入眼的。”
余已咽了咽口水,掌心,亦是冒出了虚汗来。
幕帘之后,有木椅滚动之声,却并未见那怪人出来。
“若恩平郡王并未同朝中之人有所往来,你又当如何?”
此时,余已已明白过来,只是,这样的露怯,却还是他生平的第一次。
恩平郡王若被做实了同朝中之人的往来,对如今的殿下而言,虽除了一争夺皇位的劲敌,但之后,亦是埋下了隐患的。
随着殿下的长大,同宫中、朝中的交集,自是会越发的多起来。
可当今圣上是何许人也?这样一个多疑多思之人,面对仅有的一个皇子,他便会安心将这皇位,给交予了出去?
两位皇子在时,他尚能通过自己的考验,在二人之中分出个优劣。
即便这二人都不是他亲生,他心中有隔阂,这样一来一回的考验,多少也满足了他作为君父,为大宋培养出下一任国君的满足感。
他要看的,本就是对比和争夺。
两相的较量,好比一杆秤,但凡有一方过重,另一头就会翘起。
在不懂门道人看来,一人出局,自是另一人得利,但在真正的买卖家看来,这样的拉扯,不过两败俱伤的残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