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点头称是,看来这崔籍若也并不是一味的刻薄刁难,虽然说话有些无理,但敢说敢言,却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之人。
崔籍若见李翊一副肃然受教状,又叹了口气道:“李大帅慷慨陈词在前,却不知此中艰难刻苦非比寻常。官场民间陋习不改,终是遗患无穷啊!”
“我在岭南早闻大帅声名,从未怀疑过大帅矢志报国为民之心。先前我故意示之以傲慢,只不过想试探大帅胸怀如何罢了。就此观之,李大帅胸怀之宽广、待人之恳挚,实在是令我等望尘莫及。”
“没想到李大帅以弱冠之姿,却有这等胸怀气度,崔某井底之蛙,妄度君子之心,还望大帅体谅一二,呵呵!”
李翊心潮澎湃,站起身来紧握住崔籍若的双手,动情道:“各位大贤都是旷达之辈,能屈尊光降云南,实在是李翊的福气。”
“云南疲敝已久,亟待拨乱反正、奋发图强。我一直四处延揽名人贤士,期望群贤毕至,为我云南宏图大业出谋划策,助我一臂之力。”
“我云南政经堂新建未久,本意专门培养各地青年俊彦,嗣后为我云南各方面输送人才。各位都是当世贤才,若是不嫌李翊粗陋,还望不吝赐教,以飨云南百姓之望。”
崔籍若淡淡一笑道:“我等闲云野鹤惯了,就算是朝廷征召多次,咱们‘岭南七怪’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心。但是为大帅诚心所感,岂敢再推搪一二。”
“只不过,我们兄弟不愿为官,这是人所共知,所以只能忝为政经堂客座,教授些人伦大道,普及些道理文章,也还是可以勉强胜任的。二位贤兄不知意下如何啊!”
那杨赞图慨然道:“既蒙大帅不弃,我等敢不效劳。只是我们兄弟才疏学浅,不过班门弄斧而已,就怕误人子弟反为不美,只能尽力而为罢了。”
“只不过,咱们兄弟天当被、地当床的游走四方,也没有耐性常住一地,所以说,我们只能以一年为期,过后将另觅他处,终不知燕游何处。”
“这倒不是我们自视甚高,不屑于驻足云南,而是我们秉性如此,还请大帅多多担待。”
那仙风道骨般的郑谷也道:“咱们本就不是名利场中之人,也‘不羡鸳鸯不羡仙’,若是久居闹市,反而浑身不自在。所以我等约期已满,当自行离去,这就不需大帅费心了。”
李翊点头称是道:“诸位都是神仙中人,自然耐不得世间俗套。能延请到各位大贤坐堂教授,传播经世高见,也不知是李翊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这天外纶音,实在是云南青年子弟望外之福啊!如此,就有劳各位了。”
大家惺惺相惜,把酒言欢,说些世间典故,纵论各代前贤,有时候争论激烈,有时候插科打诨,大家言语不禁,各抒己见,满座皆是激昂之言。
这场酒直喝到日上三竿,众人才意犹未尽的投杯停箸,兴致却丝毫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