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良县县令骆通当时已经年近六旬,而且身体孱弱,已经快到了退休的年纪。派陆展来担任主簿,主要是让他尽快熟悉情况,以便嗣后接替陆良县的县令。没想到骆通竟然没有熬到退休,就这么意外的撒手人寰,这可是李翊实在没有想到的。
坐在简陋的县衙之内,看着四壁萧索的县衙大堂,李翊心中的无名火却已经升腾了起来。两年多了,这陆良县的县衙竟然还是老样子,为了扶持陆良县这个云南最穷的地方,这两年多来,李翊早已责成宣抚使府向这里划拨了十多次援助资金,总数应在三十万缗以上,几乎相当于当年修建西华寺的费用了。
这么多钱,即便多么豪华富丽的县衙也早就盖起来了,但如今却仍是没有一丝变化,这么多钱用到哪里去了,实在不能不让李翊浮想联翩了。
县主簿陆展静静的望着李翊,棱角分明的脸上古井不波,让人看不出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最起码,李翊的脸色不愉他应该是看在眼里的,而他却没有做出丝毫表示,而是以沉着的语气道:“大帅,请允许我汇报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昨天早上发生的冲突,已经导致十一人死亡,其中咱们陆良县上梁乡的汉民死亡五人,伤四十六人。戛古部落死亡六人,伤者情况不太清楚。我们昨天已经抚慰过乡民,官府给死者家属每家先派送了五缗抚慰金,伤者每人两缗,现在大多数人的情绪已经平息下来了。”
“但是百姓们还是想官府为他们出头,惩罚戛古部落,有些情绪极端的村民更是要求官府出兵铲除戛古部落,将他们的村寨彻底铲平,这种事情我当然不会答应了。只是戛古部落那边我还没来得及过去,大帅就赶过来了。”
李翊缓缓点头道:“这种事情暂时先这么处理是没有错的,只是冲突发生的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你说来听听。”
陆展点头道:“事情的发生其实还是因为山里的那些珍贵树材。这几年来,为了保护铁力树、紫檀树等贵重树木不受到大肆砍伐和破坏,宣抚使府颁布了严格保护这些树木的命令,并嘱咐我们县衙严加监管,这两年多来倒是没有发生什么问题。”
“只是,与上梁乡接壤的戛古部落,其所部山民多年来滥砍乱伐,其林木资源急剧缩减。所以,他们越境到上梁乡偷采林木,也有相当一段时间了。虽然当地村民对此非常愤怒,但是由于一直抓不到人,找不到有力的证据,双方之间还没有形成激烈的冲突。”
“而这次戛古部落的山民又来偷采的时候,却被看护山林的上梁乡的村民们抓个正着,而对方又拒不认错,因此双方各自聚集民众,形成了持械群殴的局面。”
“这次聚众械斗,可说是陆良县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了。我们虽然想把双方叫在一起商量个妥善的处理办法,但是由于这些蛮夷部落对我们深具戒心,从来不与我们官府打交道,根本就不听我们的招呼,恐怕…恐怕此事还有些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