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还是没忍住问了老人的名字,老人当时就笑着说名字一个代号而已,已经很多年人没叫,自己都忘记,便没告诉少年,少年当时还是有点搞不清楚,为什么一个看起来不算坏的人,会做那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事,老人说的很多话,他现在还是不能理解。
他已经能够猜到那个许姓妇人,跟这个老人关系不可谓不近,但是有些话他还是没有问出口,他只是在走出门口的时候说了一句,我在许夫人的房间发现了一个很像他的纸人,是前辈做的吧!真好看。
老人手中纸人被老人下意识捏得嗤嗤作响,这一辈子就送了她这一件礼物,自己真是小气。
他突然开口多说了一句话:“小子尤其要多注意身边的风景啊!有些东西你失去了,一辈子都后悔不来!哈哈哈哈,哭没得哭,谁会知道当生命走到尽头之事,才发现原来最好东西全在回忆之中,跟假的一样。”
江尘只是把话记在耳中他默默不语,他回头问:“前辈你扎的纸人真好看,能教我扎一个吗?我也想送人。”
老人缓缓抬头,他慕然而笑:“小子眼光真不错,但是这可是细工出慢活的功夫,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学会的,要用心。”
江尘走回重新落座下:“老师傅那就让我学这一技之长。”
老人继续扎纸,为少年讲解心得,却不知不觉间把纸人扎成了江尘在妇人床头看过的那个纸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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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山巅一老一少两人面前一大块凭空出现的水幕,上方此刻正显现着一副画面,这在仙家术法中叫做观天测地的镜花水月之法,他们皆默默看着镜花水月之中的场景,两人当然就是杨清风和杨子衿。
杨子衿在看了里面的场景之后满脸惊讶:“这老人都已经在这里一百多年了,还能被用成算计江尘心境的存在,所说所做皆符合心圣学脉,但是偏偏就是不对,那李行道未免也太过恐怖了吧!”
“他这是要把江尘带到他曾经的境地吗?他图什么。”
老人眼中波澜不惊,只是轻轻道:“大道之争何其凶险,一着不慎,李行道就会成为如今的江尘,然而江尘却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杨子衿目瞪口呆:“他都已经堕入沙门了,如今还能窃取心圣文脉这是做什么。”
突然杨子衿想到一个非常恐怖的事:“心圣如果在此次大劫之中出了问题,那么三教合一的果实……他李行道居然自己想要鸠占鹊巢。”
老人笑道:“借尸还魂更恰当一点。”
杨子衿后背发凉,不愧是心圣一脉出来的弟子,怪不得后入称要说心算,心圣一脉独得,乾院,天机谷,子午阁,神农鼎之大成。
他开口就骂:“这李行道怎敢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离经叛道至此。”
老人对此默默无言,他很少见杨子衿发这么大的脾气,用这么多言语去骂一个人。
杨子衿看了片刻不由再次心惊:“所以这算是给江尘的一种另类选择,只要江尘选错就有可能做了别人的皮囊而不自知,之后的世界就像普通人家养的猪每吃一口都是为主人吃的,只等到猪长肥那天杀猪取肉。他不是心圣的徒弟吗?林云也不管管。”
老人满心惊讶的看着这个以前才不会直呼心圣名讳的徒弟有些意外,其实杨子衿一直不承认,但是他这个师傅知道,在就在天下夫子之后的历代圣人,杨子衿最佩服的就是心圣,这应该也是他第一次心有所感,就要跟江尘行走江湖的原因之一,这是江尘所不知道的,因为江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先生就是心圣,但是杨子衿是谁,他手中有把剑叫做命轮,只要他这种愿意付出代价去看的东西就没有看不见的。
因此以往他再怎么否认心圣学问,也从来不会直呼心圣名讳,但是如今去直呼心圣名讳,这让老人有些意外,但是老人也并没有阻止,因为如果谈到前世今生,面前这个还未真正觉醒的弟子,是有资格直呼圣人名讳的。
老人道:“心圣想什么我如今依旧不知道,这还得往后看。”
杨子衿如今也无可奈何因为他相信自己小师傅说的话,这是心关没有人能帮得了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