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切,究竟与她何干?
“──你不爽去找原本的张嫣去!别迁怒到我身上!”杨冠玲咬牙使劲,意图摆脱刘长的掌控,“我不是张嫣!这一切根本与我无关!”
“──你就是张嫣!你也只能是张嫣!你现在不过是忘记了而已!”刘长一个激动,匕首下坠扔落,他两手紧紧扣住杨冠玲肩膀,神情带了点病态般的狂喜,“等你想起来了,你就会发现以前有多么喜欢我,你就赶紧老实告诉我,辟阳侯也在收集虎符对吧?如今已快到最好的时候,等你把他的秘密告诉我,我夺到了虎符称帝,你就可以一辈子永永远远待在我身边,你还是可以阿长阿长的叫我,就跟小时候一样,我的阿嫣,我知你本来是不想当皇后的,你只不过是为了报复我……”话说的同时刘长那双手正攀着她剧烈摇晃着,力气霸道,已是掐出了红瘀。
──刘长这人根本是个中二疯子!杨冠玲又惧又怒,斜眼瞟见落于地上的匕首,尝试着动一动脚看能不能将其硬勾过来。
可刘长仍旧掐着她前后晃啊晃的,晃的她头晕目眩,几欲作呕,况且两脚被捆绑着,根本使不上力。
“算我拜托……你……先停一停吧……”实在是承受不了,杨冠玲忍无可忍,用尽全力破口大骂:“刘长你TM个神经病!你要干嘛是你自己的事!我就说了我不是张嫣!我不是!我不是!”
喊叫的同时软弱的泪水已从眼角甩落,她怎么可能不害怕,明明是跟她没有关系的事,她为何要承担?
她从来就不愿意啊……
刘长面目闪过一丝乖戾,双手已是改移到她颈脖,两目充血,发狠道:“你再不告诉我辟阳侯的事,我现在就把你用死!本是不忍心伤你的,可想想只要你人一死就不会再反抗了,我的阿嫣也永远都属于我的了……”
他手劲隐隐使力,是越发地阴狠残暴。
呼吸艰困,杨冠玲只觉痛苦难耐,忽然间想起自己从前也老被人掐脖子,不过这次看来是真得去地府报到了……
气丝薄若浮云,意识浮沉,她疲乏地垂下眼眸,忽地,一道精光劈来,禁锢一松,大量氧气满满灌入胸肺,身形一动,来人已把她揽至了怀中。
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眼前那对桃花眼有丝无奈有丝怜惜。
男人依旧如往悉一般,总是在第一时间拯救她。
“……都出了那么大的事了,你怎么没记得叫我?”“果然是你。”
刘长抹了抹嘴角渗下的血渍,方才若严猝然一击使他受了些内伤,他半弯着身,扬唇一笑,“我就想一定是有人护着这女的,才让她如此幸运能苟活平安至今。如今你身分已是暴露,吕雉是不可能轻易饶恕你的。”
“──喔?那不知,她是否也能体谅体谅你的谋反之心?”若严闻言禁不住冷笑,浑身杀意滚滚飞卷,伺机待动,“倘若你真要去告状还是什么的……”
他眼眸迅速瞇起,“也要等你能活着离开再说。”
一语落下,旋掌反转,若严启唇凝诀,雷鸣惊破气流,一道闪光疾射到刘长跟前。
“你以为我没有防备?”刘长仰天大笑,也不知是从哪习来的邪术武功,他翻个身即是瞬隐得无影无踪,此时,耳边风啸声如爆吞虎吼,忽地,寒芒般地剑锋并出,刀光乍起,他人已是窜到若严身后!
若严皱起眉揽着杨冠玲疾躲,探手便是把她往外一推,吼道:“别干楞着!快点跑!”他闪身忙挡住刘长劈来的一剑,指尖迸出一记雷光。
“你想让她走?可没那么容易!”
连续几个精光掷射,刘长好不容易躲过一次雷击,眼瞧着正不停奔跑的少女,他轻点足尖,纵使身上早已血迹斑斑,他也得把杨冠玲攥住!拉着她一起陪葬!
见于此,若严拔剑出鞘,内力暴起,面容已是怒得冷若寒冰,嗜血凌人。只见那剑锋微弯,银白光芒如蛟龙飞窜,迅速地削过少女飘荡的发丝,直刺刘长手背处,穿肉而过。
“啊──!”
刘长痛极惊叫,瞠大着眼,手已快拿不住剑,他咬着牙,努力握紧负伤的那只手,可一阵精光再度掠过,利刃刺进他小腿处,迫得他硬生生跪了下来。
若严静静地走到他跟前,剑锋横在他胸口处,语气极淡地问:“你的手碰到她了,谁准你的?”
刘长仰着头,盯着他却是不言,仅迳自地发笑。
“──谁准你的?”
若严音调越发凉薄,剑刃往前递近几吋,隐隐陷入肌肤之中。
刘长面色泛白,却是连个呻吟也没有,嘴角处上勾地越发张狂。
若严冷笑出声,手劲发狠,握紧剑把即是要一击致命。
“你别杀他──!”
此时杨冠玲突然喊叫出声,她跑过来拉住若严袖子,神色恐慌,“我求你,别杀他。”
若严面容闪过一丝惊讶,转头看她时眼神有几分探究几分不解。
杨冠玲颤抖着,紧紧盯着他说着:“他……不值得你杀,”她深深吸了口气,牵起若严的手,语气万分坚定,“你别让他脏了你的手。”
她话还没说完,跪着的刘长已是放声大笑,笑得泪水都落了下来,衬着狼狈的模样,仿佛发疯一般。
若严迟迟盯着她好半会,才回过头望向刘长。
“好,我不杀他,”良久后开口,他嗓音极轻,平铺直叙,淡默地毫无起伏,“可他这武功,是绝不能留的。”
杨冠玲还来不及阻止,若严一出手即快如闪电,指尖连几个穴位速点,登时筋脉俱断,内力损散,刘长笑容凝固,瞬间成了槁木死灰,他摇着头,喃喃道:“不……不……”他急欲伸手站起,却是怎么也使不上力。
看来,这武功,着实是废了。
好好一个青年才俊,竟是落得如此下场,刘长这辈子,怕也从没想过会有今天吧?
“──我不信!我要当皇帝……我要报仇……这是梦……我不信!”他就这样甩着头,双目空洞失焦,“阿嫣……我的阿嫣……你到底在哪里?我不信……”
眼前这情形实在太过残忍,令人不忍细睹,杨冠玲掩住脸,只觉不胜唏嘘。
若严也没多说什么,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疯癫落魄的少年,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