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拿起一块小饼干,咬了一口,没搭理她。
月嫂也不待见这个庄老师——哪怕她对鸢也一直都很客气——现在的态度也挑不出错,但就是不喜欢。
她没好气道:“庄老师是大忙人嘛,我们都理解。”
黎雪不想让她们太多交流,免得被楼下南音他们发觉出什么,就出声打断:“庄小姐,请下楼坐,戏班要等你来了才开唱。”
“好的。”庄老师就要下楼,鸢也忽的问:“阿庭怎么样?”
庄老师回头一笑:“好很多了,医生说病情暂时控制住了,等尉先生出差回来,就可以先出院。”
鸢也不再言语。
庄老师在沙发上坐下,对南音微笑说:“又辛苦南小姐跑一趟,可以开始唱了。”
配乐很快响起,南音婉转的唱腔也在公馆里传荡。
鸢也发现,黎雪比尉迟还要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睛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半秒,她想假装打翻一个茶杯,杯子还没落地,就被她眼疾手快地接住。
“少夫人,小心。”她低声说了一句,似是警告。
“”也心里说不急是假的,虽然南音来了尉公馆很多次,但她一次都没能跟她真的接上头,又因为她和她其实不那么熟,不确定她能不能明白她那些若有若无的暗示?
好不容易尉迟不在尉公馆,偏偏又来一个黎雪,她太敏锐了,她想做什么小动作都不行
鸢也正心急如焚,南音突然唱出一句:“三仟两金费去尽空,今旦流落只苏州他是不是不在?”
她唱的是泉州方言,后面那一句却是潮汕话,衔接得毫无违和感,好像本来就是这样的唱词,哪怕是鸢也都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更不要说其他完全不懂方言的人。
南音问完也没有停顿,继而唱下去,全程行云流水挑不出破绽。
鸢也心下思绪犹如遇到海啸,波-涛汹涌至极,忽然站了起来,黎雪马上问:“少夫人,您想做什么?”
鸢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漠漠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踹翻凳子,哐当一声。
客厅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停下来,纷纷抬头看去,只是被屏风挡着,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