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第二天。姜哲站在画室中心位置，端详并排摆放的两幅油画。两幅作品的尺寸，都是120×190厘米，描绘的内容也相同——步行街。左边的画中，使用了部分古典油画技法，从放假前开始创作，如今已经完成。可惜，系统给出的评价，依旧是精品。右边的作品，全部使用直接画法，也接近完成。姜哲觉得，幅画还可以改进提升。因为拿不定主意，想找人帮自己看一看。想来想去，最合适的人选，还是秦教授。他打电话给秦教授，确认秦教授在家之后，当即开车，把秦教授请到自己画室。秦教授来到画室，就被两幅新作品吸引。姜哲把点心果盘，茶水，都摆到秦教授旁边，然后，等着秦教授的评价。秦教授专注的观看左边的一幅画。看得出来，这幅画中，姜哲使用了最擅长的塑造方法。人物塑造严谨，服饰再加上灯光效果，让色彩丰富炫丽，一派富丽堂皇的热闹气氛，是一幅好画。他点了点头，又去看另一幅。第二幅画，明显比第一幅画朴实很多。但是仔细去看，又会感觉，这幅画很有趣味。近处的几个人物，有一对年轻的情侣，一家三口，以及几个年轻的朋友。初看时，会感觉这些人物的刻画，非常简单，但是仔细品味，每一笔又很到位。人物造型的内部变化不大，但外轮廓线的变换转折，以及质朴的笔触，含盖着造型的韵律。秦教授凑近一些，仔细分辨。不管是青年还是少年，每一个人物的脸部，手部，没有刻意描绘传统的明暗效果，以及冷暖变化。但是，只要离远一些观察，又会感觉到人物的分量、体积以及质感，包括明暗转折。这种离近了找不到，离远了又能看到的奇妙效果，让秦教授越看越喜欢。他凑的更近，发现描绘一些细节的笔画，非常概括简练。例如，画面中有一个侧面男子，带着眼镜。从远处，看镜片的效果非常生动，但近处看，似乎只有寥寥几笔，点出高光和反光。一位女子面上的红晕，从远处看，非常自然，但凑近观察，能够看到笔触叠加。另一位女子手上，戴着镶嵌宝石的戒指。姜哲在底色的基础上，只用一两個笔触，就画出了晶莹剔透的感觉。秦教授把所有细节看完，回到座位上，重新观察整幅画的效果。姜哲耐心的等待。秦教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先问道：“这两幅画儿，是怎么想出来的？是一起画的，还是有前有后？”姜哲说了两幅画的来龙去脉，指出哪一幅在前，哪一幅在后。秦教授指着第一幅画，说道：“这画不错。保持了你一直以来的水准，但是对于你来说，提高不是很明显。如果让我挑问题，我觉得，你在色彩上力求突破。但是用力过度，在造型上，想着发挥优势，略显保守。总体而言，是一幅好画。你的第二幅画，我个人觉得非常好。整体效果好。我数了数，近处非常清晰的人物，有11个。远处朦胧的人物，超过20个，还有一些完全看不清楚。这么多的人，似乎是没有焦点，但是不乱。大部分人，隐约朝一个方向走动。另外这幅画的色调和塑造，比你第一幅作品，更加质朴和自然。第一幅作品的塑造，可以说是扎实生动。这幅画，看起来用的笔墨少，但是这种减少是精炼，更加质朴。我觉得，这样刻画，符合以拙胜巧的韵味。

这种质朴的味道，很难得。你在这幅画中做的突破，是非常大胆的，应该保持下去。”姜哲说道：“老师，我想请您给我挑毛病，第二幅画，我还没想好怎么结束，有点儿犹豫。”秦教授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你提建议，避免影响你的思路，如果一定让我提找问题，我只提一个小建议。这幅画中的人物多，色彩多，光源也多，尽管伱已经用各种办法，做了整体的协调。但是，我觉得，你可以试着把颜色的种类减少，增加的整体的协调。我曾经看过一幅绘画，表现的是夜间战斗的场景。那幅画上，用的色彩种类很少，但变化很微妙。雪落在夜间的树林中，落在树上，落在人身上，落在地上，呈现不同的色彩倾向。我还记得，那幅画上有几块钴蓝色，放在不同的背景中，就有不同的冷暖倾向。这种把一种颜色，用出多种效果的办法，你可以试一试。我说的不一定对，只是建议。你自己思考。”姜哲品味秦教授的建议，再看看自己的画，觉得可以一试。这时汪真给他的电话，表示要过来，商量事。姜哲看向秦教授。秦教授听见了两人的通话，示意自己不介意。姜哲答应之后，汪真表示很快就到。秦教授等姜哲结束通话，说道：“我觉得，你应该经常请汪真，包括一些见识广的画商，帮你看画。他们对市场很敏感。多听听意见，不能闭门造车。”……不久，汪真到了。姜哲把汪真请进门。汪真看到秦教授也在，笑呵呵的打招呼。秦教授说道：“汪经理，看看姜哲的新作品。你帮他挑挑毛病。”汪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画室里的几幅新作品。她看过一遍，对姜哲说道：“这两幅题材相同的画，以及表现化妆间的作品，都很好。我个人判断，表现步行街的画，也许可以送去国外参展。表现化妆间的作品，可以在国内参赛，也许会被更多人接受。”秦教授问道：“能不能说说你的理由？”汪真说道：“化妆间这幅作品，用镜子表现一些室内场景和人物，手法巧妙，有故事性，所以，在国内参赛或拍卖，更容易获得认可。表现步行街的画，叙事性弱，但是视觉效果很新颖，可以拿出去试一试。”姜哲指着没完成的作品，说道：“能不能挑一挑毛病，这幅画，还没画完。”汪真考虑片刻，说道：“这幅画与你之前的画进行比较，有很大的差异。是很大胆的尝试，要么很成功，要么就是不被市场接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