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虫嘛!能不动手就赖著装死,反正有人会心疼。
向虹儿傻傻的一点头,「好。」
「好什麽好,你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她故意耍我们的。」果真是书读多了会变笨。
「上帝为鉴,我怎麽会欺骗相亲相爱的姊妹呢!」左芊芊抚著胸口状似受到侮篾。
「谁跟你相亲相爱,我才不屑同流合污,你…」世纪大骗子。
「噢,你们都在这里呀!玛丽亚修女、玛丽安修女、玛丽莎修女。」
熟悉的声音让三人都想叹息。
「院长。」
★★★
艾莲娜笑咪咪的走近她好不容易拐来的三位修女,一个爱唱歌,一个拚命赚钱存旅游基金,一个爱看书,她各投其所好的放下一点饵,结果个个兴匆匆的抢著要当修女。
多好呀,整个修道院一下子就热络了起来,既可添点人气又能增加经费收入,终於她可以不用苦恼死後自己会上不了天堂了。
如果她们能不谈恋爱就更好了,一个个像春天到了纷纷发情…呃,上帝没听见吧!她的意思是患了恋爱症候群,三天两头就上演修女也脸红的画面,害她也想跟著去找个男人来爱。
哎哟!好羞人,希望上帝别见怪,她只是说说而已,她对主最坚贞了。
「玛丽亚,你能不能拜托夏先生少来院里走动,你晓得地上湿冷容易感冒。」艾莲娜保守的暗示。
故意装听不懂的左芊芊伸了个懒腰,「下次我会要他带毛毯,谢谢院长的关心。」
有人听了她的话差点跌一跤,暗骂声,做作的女人。
「我…我…」艾莲娜一时词穷,尴尬地转移话题,「玛丽莎,看书呀,要不要我解释圣经给你听?」
她的和悦脸色让向虹儿害怕,该不会是卖苹果的巫婆又来拐她了吧!「我要还书了。」
书一收好,她半步也不停留地往图书室方向跑去,速度之快没人敢说她运动量不足。
「呃,我还没和她聊上两句呢!她干麽走那麽快?」艾莲娜有点伤心。
聪明人敢留才怪。「好累喔!唱了一天的歌该让喉咙休息休息了。」
小米虫慵懒的起身。
「玛丽亚修女,你的服装能不能稍微…修改一下。」身材是很好,但不用穿露肩、中空又高开衩的修女服吧!太不伦不类。
「布料太多是不是?下次我把它改成露胸、露臀的皮制修女服。」左芊芊扬扬手道了声再见。
又是下次,她头好疼,怎麽收个不安份的修女?「玛丽安,还是你最可取。」
「嘿…是吗?」因为她最会赚钱…是募捐啦!
「你在英国是否遇上了什麽困扰,混小子莫斐斯为难你了?」她人是回来了,心却不知丢在哪里?
混小子?朱黛妮很想笑。「没事,这一趟出去很值得,英国人民…呃,相当有趣。」
人有趣,但对英国首都伦敦她仍然陌生,没机会去见识白金汉宫的卫兵交接,仅有的一次逛街也是走马看花,忙著生气和厘清自己的感情。
她的雄心壮志变小了,环游世界的梦想近在咫尺,她却只想著早日见到心爱的男人,太堕落了。
上帝的慈容在哭泣,而她的心满是思念,置於背後的泰晤士报被她快揉成一团,她想她的耐心维持不了几日,他要是再不出现,她也顾不得危不危险,非要去英国痛殴他不成。
心,在远扬。
艾莲娜挑高眉问:「你没碰上奇怪的事?」爱情本身就是一道百思不得其解的怪题目。
「不会啦!我很凶,谁敢来招惹我。」朱黛妮心虚得很,故意表现出开朗的样子好取信於艾莲娜。
她狐疑的一瞟,「我家侄子是不好相处,为人冷冰冰又老摆张冬天脸,没冻到你吧?」
「呃,院长,你很久没回去了对不对?」哪有姑姑这麽损自己侄子,把他说得怪恐怖的。
「是有一段时间了,英国的矢车菊该开了。」艾莲娜的眼神陷入遥思中。
故乡的一草一木都是最迷人的,她的初恋开始於花开,却也在花谢时结束,想想都唏吁。
奔放的年轻岁月啊!
「等等,你要去哪儿?」她的「儿」还卷半音,相当标准的北京腔。
「去培养气质,我觉得自己是个缺乏涵养的修女。」唉!可惜,只差一步就能摆脱她。
「有位女士要找你,她来了好几回。」突然想起自己出现在此的目的,艾莲娜急忙出声一唤。
「谁?」如果有人要捐款她乐意接见,否则意兴阑珊。
「喏,站在橡树底下,穿一身套装的女士。」她一指,隐隐约约的身影立於远处。
朱黛妮眯起圆眼一看,突地瞠大,她好像…
「妈?」
★★★
来了好几趟,这回终於等到人了!杜月美的心里有著期待和不安,她不晓得第一句话该和女儿说什麽,毕竟她是一位失职的母亲,没有尽心尽力的照顾女儿。
当年为了一时负气而签下离婚协议书,她一直很後悔地想回头,但是却拉不下身段只等著前夫来要求复合,等了又等等不到人,只好伤心的远离台湾。
在国外的这些早她最牵牵念念的就是他们父女俩,压抑著强烈的思念硬撑著不回国,总以为深爱她的丈夫迟早会低头,让骄傲主宰了她的心。
那封造成他们夫妻离异的告白信是她大学时期的助教所写,内容尽是缠绵的爱意和热切的追求攻势,不过日期是她念大二时,不知是谁恶作剧在事隔十多年才寄出。
或许是造化弄人,原本相爱的他们却因为一封信变成如今天人永隔,是要说他们爱得太深,眼里容不下一粒砂子,还是彼此爱得不够,所以结婚了十多年仍不能彼此信任?
两年前,她终於忍不住刻骨的想念回国一趟,谁知早已人去楼空,家也卖掉了。
後来向邻居们打探才知前夫已过世,而唯一的女儿下落不明,她心几乎碎了,哽咽地问明前夫墓地所在,没想夫妻再见面时竟是一抔黄土。
她不禁懊悔地想,若是当初两人有一方愿退让一步,他们不会走向这条错误的路,是固执和倔强害了他们。
接著她极力打听女儿的下落,由美国搬回台湾,并委任徵信社调查,终於在一个多月前有了消息,可得知女儿的近况令她是既惊喜又惶然,女儿怎麽会当了修女!
是父母的离异造成她对爱情的不信任吗?因此立志成为终身不婚的圣洁修女?
「妈,你来这里做什麽?」难不成她也想当修女?
女儿的一句疑惑让杜月美心口一酸,她竟然问她来做什麽。「我来看你。」
「我很好,倒是你看来瘦了一些。」小时候看了十几年了还看不厌呀!
对於母亲,她不能说不怨,父亲是男人难免要面子不肯向妻子认错,但是母亲却也负气的一走了之,完全忘了她才青春期的女儿需要她。
当初既然走得绝情就不要回头,现在才来惺惺作态何苦呢?逝者已回不来了。
她想,父亲是因为等不到母亲回来才放弃活下去的念头,不然他的公司每半年就做一次健康检查,没理由拖了一年到脑瘤末期才发现,要开刀也来不及了,瘤已在脑里破裂,损及脑干。
「是我来迟了,你…你当修女有特别含意吗?」想带女儿回家,可是必须先一尊重她的意愿。
她不想再当一次任性的母亲。
朱黛妮笑了笑,「你别想大多,我是因为要环游世界才来当修女。」
「环游世界?」
「就是募捐,我们美美修道院的经费是向世界各地的有心人士筹措而来。」她故意说得轻松,不愿造成母亲心底的负担。
毕竟是她生下她,给予生命的人最伟大,只不过她当初先想到自己是个女人而不是母亲,因此她有任性的权利。
她了解的一点头,「要环游世界不一定要当修女呀!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
「缺钱算不算苦衷?无父无母的孤儿就得辛苦点。」朱黛妮的原意是玩笑话,没想到却引来母亲的泪水。
「妮妮,我的女儿,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离开你。」杜月美哭著抱住女儿。
朱黛妮一时无措地也想跟著哭。「妈,你别这麽夸张好不好,我过得很好,非常好。」
远处的艾莲娜听不到她们的交谈内容,以为母女重逢是件大喜事,欣慰地一掬宽心的泪。
不是来讨债就好了。
「不,你不好,一个女孩子孤零零的没人照顾,没钱来当…修女。」她好心疼,她可怜的女儿。
唉!自己干麽多事的加一句孤儿。「我存了四十几万,是被骗…呃,是觉得如果有人免费出钱让我出国玩,当修女也不错。」
「妮妮,你跟妈妈回去,妈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足以养活你,你要继续升学或出国留学都可以。」她要好好补偿女儿。
「妈,我喜欢当修女,而且我已经二十一岁了,不能赖著你养。」修女当久了也会上瘾。
「上帝说」这句话非常好用,她满爱以上帝名义讹富人的钱财。
「母亲养女儿是天经地义,不管你多大了,在我眼中你永远是个孩子。」她都快忘了女儿有多可爱。
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线,很爱撒娇…
她不喜欢被摸头,「有个人也打算天经地义的养我一辈子,他的财富是你穷其一生也赚不到的。」
「你指的是上帝还是修道院?女孩子终究得嫁人,修道院不适合你。」杜月美以为女儿的天经地义是终身职的修女。
「你误会了,我说的是…莫斐斯!」朱黛妮突然睁大了眼睛盯著向她走来的男人。
杜月美满头雾水,「谁是莫斐斯?」听起来像是修道院的名字。
朱黛妮狂吼的抡起拳头朝逐渐放大的身影挥去,「莫斐斯,我要宰了你——」
好…好暴力的修女!
艾莲娜惊恐万分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祈祷侄子平安无事。(全本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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