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连连弯腰道:“陛下说哪里话来?老奴再忙,那也是为陛下服务,陛下哪里会打搅老奴?”他嘴上这么说着,眼珠却乌溜溜直转,双腿筛糠似的抖,脚步踩来踩去,面色紫胀,像有内急似的。
皇帝斜眼瞥了下他,嘴角微微往上一翘,摆了摆手,便双手放在背后,走向后宫。
待皇帝走到没影了,王振呼了口气,身子矮下近半来,而后他眼睛瞪起向灯泡,脖子向上挺了挺,脚不沾地,像阵风似的走了出去。
穿过几条走廊和几重宫殿,他来到处所在。
这里林木掩映,树木高达四五层楼,树木丛中有幢青石砖垒成的围墙,足二层楼高,围墙内有几排建筑,均两三次楼高。
绕过树丛,来到围墙的大门前,门上挂着个横匾,白底金边,上书“东厂”二字,黑油漆的大门,大门紧闭。
大门门口分左右各站着两名身着红袍的东厂侍卫,腰佩绣春刀,笔直而立,二目炯炯有神看着前方。。
王振低着头,直走向大门,双手猛地把门往前一推,“咣”地声大门被推开,他迈步而入。
围墙内院子有半个足球场大小,青石砖铺地,正面是栋两层楼高的大厅,青砖绿瓦,左右两边各是排厢房,比大厅矮半层楼。
院内数名身着红袍的东厂宫人游鱼似的穿梭。
王振右脚迈入门内,左脚还在门外,探进去半个身子,向内挥了挥手,歪着眼道:“出来几个人,跟咱家去办件事!要力气的!”说完扭头向外走去,抿着嘴,面孔板起像木板。
须臾从内跑出八名东厂侍卫,体壮如牛,分成两排,跟在王振身后。
王振疾步如风,直往前走,穿过几条斗折蛇形的抄手游廊和两片林地,来到处所在。
这里有座宫殿,三层楼高,红砖金瓦,闪闪发光,宫殿正门上书“祖庙”二字,蓝底金边的竖匾,左右两侧却没有任何建筑,只有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白色大理石砖铺地。
在宫殿门口,向外延伸两辆马车远的距离,是块空地,空地边用半人多高的汉白玉栏杆围着,下面是台阶,有五六层,累计半人多高。
在台阶右侧,立着块一人多高的黑色石碑,椭圆形,有半本书厚,胳膊那么宽,上面刻着行白色大字“内侍干政者,杀无赦。洪武某某年”字样,字有盘子大小,闪着银白色光芒。
王振走到石碑前约五步远的地方停住,歪着三角眼上下打量了下这块石碑,嘴巴撇到了耳后根,身子像蜜蜂的翅膀抖个不停。
他嘴唇青紫,手哆哆嗦嗦指着这块石碑道:“把它挪开!”
“这!这!”身后几名东厂侍卫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连摇头。
其中有名东厂侍卫乍着胆子道:“厂公,您不是开玩笑吧!这石碑可是太祖手书——”
“咣!”王振跺了下脚,三角眼鼓起像蛤蟆,脸上青紫道:“叫你挪开就挪开!废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