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D市银月镇已经是深夜,张小满一行人只得在镇上找了一家小旅馆入住,准备第二天再去红花村。张小满躺在床上,仍然处于震惊之中,没想到林雨宣的家乡跟自己的家乡如此相近,竟是同一乡镇的村庄。那么,那个神秘的“血红花泪”是否真是自己认识的人呢?张小满感到有一种神秘的雾团正在向自己侵袭而来,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余兮呆呆地站在房间的穿衣镜前,一点点褪去身上的衣衫,看着小腹左边的那道浅浅的伤疤,脸上渐渐流溢出一种莫名的悲伤
翌日,张小满和余兮在何警官的带领下来到了红花村。四处打听之下,终于找到了林雨宣曾经的家。孤零零地坐落在山脚下,围墙不知何时已经倒下,一眼便能看到荒草丛生的院坝,铁门也早已锈得斑驳。何警官跨过倒塌的围墙走了进去,细细地搜索起来,张小满和余兮也跟了上去。
踹开客厅的大门,一股荒芜的气息铺面而来。正中央一张腐蚀不堪的小桌,四条凳子,便是客厅所有的家具。两个卧室一大一小,里面除了落满灰尘和蜘蛛网的木床什么也没有。只有墙上已经被雨水侵蚀,模模糊糊的彩笔画才显示出这个家曾经有人居住过。
余兮努力地想看清墙上彩笔画的内容,一种来自多年给孩子们做心理辅导的直觉告诉自己,画的内容非常重要。何警官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里很难有什么收获了。”
这时候,张小满却从小房间的床下检出一张画纸,泛黄的纸张已经变脆,张小满小心翼翼地展开,画的天空挂着一轮黑色的太阳,下面正是一间小小的房子,房子外站着两个人,一大一小,在两个人对面有一个张着大口,头上长着的黑色犄角的红色妖怪。余兮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指着画上面房子的窗户道:“这里还有一个人。”果然,在窗户下面有一个小小的脑袋。
何警官闻声也走了过来,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张小满却注意到一个两人不曾发现的细节,画上房子外的两个人的脚下都有一块红色的印记,沉吟道:“走吧,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候了,”转身往外走去,“不过在此之前,还要证实一件事。”
在离林雨宣的家一里路外,有一户还在此处生活的人家,男人出外打工了,家里只剩下耳聋的老太婆和种田的媳妇。来的时候便是这家的媳妇指的路,现在又回到这里,何警官对着女人笑道:“嫂子,又来打扰您了,有个问题想要问您,您看方便不?”
女人皱着眉看着他们,“你们到底是干啥的?”
何警官掏出自己的证件,“我是警察,不用怕,”又指着张小满和余兮,“他们是林雨宣的朋友,都不是坏人。”
女人“哦”了一声,又斜瞟了张小满和余兮一眼,“问啥子嘛?”
何警官学着口音嘿嘿笑道:“你晓不晓得那个林雨宣屋里的情况?”
“不晓得!”女人不耐烦道。
“听说这家的男人杀了自己的老婆是不是嘛?”
“听那些龟儿子打胡乱说,”女人生气道,“这么多年了,还在造谣。”
“哦?”何警官见女人松了口,连忙问道,“说一下嘛。”
女人叹了一口气,“都是苦命人啊,也是这两年村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才敢跟你说,那个婆娘是难产死的。”
余兮想起林雨宣这么多年的遭遇,都是起源这么一个“杀人犯的儿子”的谣言,忿忿不平道:“你当时咋不说喃?”
“说啥子!我一个老公在外头打工的女人敢说啥子!”女人气呼呼道,“我还要过日子哩。”
何警官连忙打圆场道:“是是是,都不容易,后来喃?”
女人疑惑道:“啥子后来?当时有天下午我看到林杰从山上下来,也是可怜他们,悄悄递了个话,就说听我男人讲的,M县车轮镇有个工地在招工,让他到那里去找找活计,村子上是呆不成了。他们不走,其他人也别扭,后来就没有见过他们了。”
人们就是这样,不清楚某种真相还能跟着其他人合流,一旦知道实际情况与大部分人所知不符的时候,又怯于站在所有人对立面。看见欺压,也不敢伸张,只希望自己见不到就好,希望其他的什么人能给予那个人帮助,而不是自己。
何警官皱眉道:“他们没有回来过吗?那两个娃儿也没有回来啊?”
女人想了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