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鼻翼飘来的阵阵枯草的柔香,曲荆风意识到,这山坡是个柔软的草坡。
二人最后被什么东西给兜住了。
曲荆风睁开眼睛一看,是一面人工筑成的草墙。怀里的人,也正盯着他看。
二人以极快的速度分开。
女子挣扎着站起来,摸了摸渐渐鼓包的额头,怪道,“你这人,怎么回事?”
“我只是想救人而已。”同样挣扎着站起来曲荆风说完话,忍不住喷了一口血。
“伤得这么重?”女子赶紧掏出手绢,递给他擦嘴。
“没事,是嘴里的血,不是心口的血。”
曲荆风说着拿手绢去擦嘴边的血,之后捂在嘴上,问女子,“除了额头,别处有伤着吗?”
女子摇摇头。
此时引路婢女和一众女子追了下来。
曲荆风看到一起跑下山道的女子都还好好的,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众人看着他俩的狼狈样子,极力忍住笑。
引路婢女关切询问道,“少主人,少主,你们没事吧?”
“你是婵铢子?”
“你是荆风少主?”
二人同时问道。
曲荆风原本想问,“你是书灵姑娘?”不知为何,脱口而出的却是“婵铢子”三字,好顺溜。
“你站过来一点,让我好好看看。”
引路婢女和众女伴先行上坡,周书灵和曲荆风保持着她平时看书的距离,似是把他当成一本书,仔细地打量他,一边打量一边思考着什么。
……
从懂事起,母亲便告诉她,她有皇后的命相,将来的某一天,可能会有个叫荆风的男子来娶她,她想相信母亲,却不愿意相信会有这样奇怪的事。
母亲也说了,如她心有所属,一切遵从她的本心,绝不会为了皇权强迫于她。
她和他,最终是否会走到一起的唯一前提是,两情相悦。
原来这世上,真的,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看样子,他似乎还不知道这个“命中注定”。
曲荆风不知道对方她想这么多,继续像一本书一样地站着,但他主动打破了沉默。
“书灵姑娘的小名婵铢子,是一种外圆内方的货币吗?”
“我问过父亲,他说我小时候比较胖,脸肉嘟嘟的,看起来很像我们州城通用的婵铢子,所以有此昵称。”
周书灵想想又说道,“母亲却说我是一只馋猪,我生在富贵之家,什么都不缺,怎会是馋猪?”
“跟腹有诗书气自华书灵姑娘比起来,缺衣少食的我更像一只馋猪吧。”曲荆风笑着问她,“书灵姑娘,看好了吗?”
周书灵这才想起自己把他叫到跟着来看的事,忙解释道,“荆风少主,实在失礼,我自幼喜好读书,常常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读着读着,看远处的东西一片模糊,而眼睛和书本的距离,却是刚刚好。我想看清你的样子,所以……”
“既如此,书灵姑娘请随意。”反正他动不动就被人看,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