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不做阻截,河湟诸羌达成共识后,一旦聚集起来盟誓消解宿仇,形成一股力量开始西迁,那河湟之战的重要性大降,甚至会亏本。
如果预算到这场战争会亏本,那么极有可能会让东进派抬头,转头去打辽东鲜卑或乌桓。
张绣可是西进派的主要头目,怎么可能放任东进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就在午休之际,张绣提着一壶热水来到黑熊所在的青伞盖下:“君上,末将听闻榆中有一支乱羌举族西迁,周边亦有杂种胡跟随同行,前后大约千余落。”
张绣冲泡好茶水,将铜壶递给其他人,继续说:“若不能统合河西四郡,以末将观之,入冬前,河湟诸羌恐怕会西迁逃遁。”
黑熊一边听着,一边批示关中运输来的公文。
见张绣在顾虑这个,就说:“自汉初以来,匈奴称霸北方,奴役西域,抽取重税。西域之城邦、行国饱受匈奴之苦,又往往甘为其爪牙,何故也?”
张绣是武威人,清楚西域之事,就说:“是我汉军未能深入西域,也未能重创匈奴主力。所以列国观望形势,不肯举兵反抗。”
对于汉军,西域列国本质上是非常欢迎的。
因为汉军突然军屯有扎根发展、争夺宝贵土地的迹象、苗头,可汉军吏士普遍对西域缺乏归属感,他们的军屯仅仅是为了吃饱肚子罢了,没有长期置办产业并经营的恒心。
所以归属感在玉门关以内的汉军,根本不会蚕食西域一切城邦、行国的底层田产、牧场;也不会掠夺、抢占这些城邦、行国上层贵族的地位。
驻屯的汉军,反而能帮他们驱逐匈奴,也能调解他们之间的矛盾,更能制衡大的城邦行国,保证了许多小型城邦行国的存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