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谁也不为,我只是不想让战争再起。不过若是陛下执意要问出来个左右东西,那我只能说,我为了西凉百姓。我见过战争,也身处过战争漩涡深处,我知道战争对于一个王朝意味着什么,也清楚的明白,若是这一次非战不可,肯定是两败俱伤。”
“若是这时候一直臣服于西凉的东陵不甘心反叛而起,用南越为后盾,那时,西凉就要被他们给吞了。那时……”
云若烟眼里的光一点点的破灭。
她想笑,可是唇角也勾不起来了,露出来的只有悲哀的无奈。
“所以,陛下,收手吧。”
……
……
又是一滴水滴落。
落在寒潭,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朝绘也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他直起身子,缓缓移步到窗前站定。他怔了怔,伸手推开了雕甍的窗,看着窗外的朱墙水榭,看了会,他声音已经压的很低。
“好。”
他说,“只要蛮王愿意把我所中的毒的解药给孤,也愿就此收手,孤可以既往不咎,但孤要他手中的一半军权。”
蛮王最看重的是军权。
云若烟拧眉,她思忖了下:“好,我去劝他,我会很快给陛下答复。”
“多快?”
“明天。”
“好。”朝绘回头看她,认真的道,“到了那时候,我依旧愿意娶你与你一生一世。”
他眼里荡漾着的是春风如阳春四月的色,缠绵悱恻,入骨柔情。云若烟有一
瞬间也差点跌入他那深邃的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眼神中去。
呵。
这要是旁人怕是早就被迷的神魂颠倒。
可她到底是云若烟。
见惯了。
也就不足为奇了。
朝绘这么想的,刚好,云若烟也是这么想的,她回去的路上始终小心翼翼,不过到底因为婚讯的消息已经被散了出去,所以一直无她如今像是……
过街老鼠不至于。
反正就是围观的人一个个一群群的,好像不认识她了似的,又好像是在观摩着未来的王后娘娘到底是何殊荣。
云若烟摸了摸自己的脸,回头问宫人:“我今日的妆容不对?”
宫人认真道:“贵主一直绝色倾城。”
“那是我衣着打扮出了意外?”
宫人依旧很认真:“不,贵主好看的很。”
云若烟耸肩道:“那随便他们指点了。”
眼看着转弯就要到禁宫处了,云若烟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一路都感觉不对劲的原因了,“哎翠儿。”
宫人停步:“贵主。”
“我今日出门时腰间可带着玉佩?”
“回贵主,戴着呢。”
云若烟无辜的摸着腰,皱眉道:“可现在怎么没了?”
还真是。
宫人知道云若烟对那块玉佩的珍视程度,虽然她不是很清楚这不过是个玉佩,还其中瑕疵众多,怎么贵主琳琅满目看不上眼,偏偏看上了玉佩,所以她才对那玉佩格外留心。
她立刻道:“贵主在此稍等,奴婢这就领人去寻,想必是遗失在路边或者是陛下那里了。”
“好。”
宫人领着一众人等原路返回去寻了,云若烟注意到前面不远处的冷宫,她拧起眉不知想起来了什么,疾步走过去敲门。
冷宫也有宫人把守着的。
可如今她敲了好长时间,竟也无一人回应。云若烟皱了皱眉,试着用力,居然还就直接推开了门。
嗯?
里面自然是老模样,破败萧索一如云若烟来调查这案子的时候。
她反手关上门,刚走了两步,突然感觉到脖颈一凉。
一把长剑横在她咽喉处,冷冽的剑锋对着她,寒气丝丝缕缕渗入肌理。
那人站在她身后,声音阴鸷孤冷,“闭嘴。”
云若烟立刻堵住即将溢出尖叫的嘴巴。
“只要你不吵,也不大吼大叫,我不会杀你。”
云若烟立刻点头去捣蒜。
长剑终于移开,云若烟劫后余生的退后了好几步,抵住了身后的回廊柱子,她也顾不得这柱子上的灰尘,直接就抱住了柱子。
眼前的人……
二十左右。
黑衣,男,眼神薄凉,垂在身体两侧的左手在滴血,不知道是哪里受了伤。
东陵人面相稍微柔和,不刚不媚,而西凉位处蛮夷则五官俱大刀阔斧,顶天立地。
而眼前这人,面相太过柔媚。
五官的感觉不对。
故而云若烟第一个认识就是……这人不是西凉人也不是东陵人。
那是……
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