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安心,于是直接躺倒,头枕在他腿上。
他架起胳膊,不解的问我:“有床不睡,赖我身上干什么?”
“我怕趁我睡着你就跑路。”我实话实说。
他咯咯笑,手抱在胸前,轻声说:“晚安。”
他衣服上还惨留着我赶他出门时抹上去的血,阵阵腥气熏着我,如果是往常,我一定睡不着,但这段时间见血也够多了,竟真的习惯了。疲倦袭来,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做了一夜的梦,梦到很多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唯独没有梦到他。
被一阵鸟叫声吵醒,我慢慢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感觉身上多了被子,有点热。
他的头后仰在沙发靠背上,手依然抱胸,缓慢平静的呼吸,应该也在睡吧。我想着,轻轻动了动,打算再睡个回笼觉。谁知我刚一动,他就说话了:“醒了就起来,我腿麻了。”
我一愣,被他逗笑,赶紧坐起来。他起身,活动着四肢,转转脖子。
我觉得不好意思,试探着问他:“你睡得好吗?”
他停止动作,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某人睡觉不老实,动来动去还说梦话,别说睡好了,我睡得着吗?”
我恼羞成怒,理直气壮的说:“谁让你打碎我的窗户,不然我也不用来烦你了,你赔我玻璃!”
他皱眉不满:“不是赔过了吗?怎么还要赔?”
“你赔什么了?”
他坐回沙发上看着我,脸上勾起邪肆的痞笑:“陪睡啊。”
我脸一红,整个抡起被子就呼到他头上,结果用力太大,手掌的伤口好像又撕开了,疼得我一下捂住手。
他拍开被子,扯过我的手,就见血一点点浸透纱布,漫延开来。
他抬手就在我脑门上弹了个脑嘣儿,然后起身去拿新的纱布。
换药的时候,我全然忘记了手掌的刺痛,一直盯着他看。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细长,很好看。他皮肤很白,下颌有棱有角,俊朗,有点青色的胡茬,一双剑眉锋利的似乎能为他披荆斩棘,在刘海后若隐若现。我想起他漂亮的眼睛,如果其中能看出感情,那该有多完美。
我走火入魔一样观赏他,直到他抬起头,发现我在看他,露出了微笑。
忽然想起泰戈尔《飞鸟集》其中的一段,便情不自禁的看着他念了出来:
“你对我微微笑着,不说话,
而我觉得,为了这一刻”
“我已经等待很久了。”
他打断我,接出了这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