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场热闹,见骆金芝吃瘪,大伙儿终于心气顺畅,自发地打扫起战场。
虽然眼下遍地血腥,扫上一眼都得多做几日噩梦,可许多人的行礼都在逃跑中掉落,捏着鼻子也得翻找回来。
而且茶棚还在那儿,里面有茶亦有吃食。
方才大伙儿都已尝过,如今仍能跑能跳,想来并无毒,必须带走!
人群散后。
沈春行嗤笑声:“想要以权势所压,也不想想,如果国公府真的与你有亲,又岂会看你被赶出京城?”
方才骆金芝特意提到伯爵府与国公府,便是在提醒他们,打狗也得看主人!
可惜,虱子多了不怕痒,沈家的麻烦早就够多了。
“我都敢在殿前得罪皇帝,还怕这个?”薛永安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当然早听出来,只是懒得与死人多言。
可既然酥酥想留上一留,定然有所谋划。
便习惯性地不做声。
“难得人家特地提醒,索性也不白费她的心思,且先叫人暗中盯着,会有收获的。”
沈春行翘翘嘴角。
正愁着对京城那边所知甚少,这不就送上门来?
既有人将骆金芝安排到薛永安身边,无论一路上如何遭遇,只要人没死,必有后招。
她不是很喜欢被动拆招,可若在这过程中,能换来些自己想要的信息,也未尝不可。
“混后宅的心都黑啊……”男鬼默默飘开几丈远,不敢再听。
他怕自己再听下去,得心性不稳,当场化为厉鬼!
也就没敢去问,救下赵四后,该去往何处?
众人收拾好行装,重新赶起路。
男鬼在空中虚发了会儿呆,见沈家大姑娘似忘记自己存在,茫然看看四周,至今未见地府来人,只得咬咬牙跟上。
沈春行漫不经心抬眸,笑得越发明艳动人。
她忽然有了个好主意。
只等把老白约来聊上一聊。
不过这是后话,眼下并无好时机。
经过马匪一事,蔚达明显谨慎许多,连番下令加紧赶路。
既沿途并无城镇,便不再刻意寻驿站,只于夜里歇息上四个时辰。
流犯们是苦不堪言。
沈家与村民有马车坐还好,后来的那些,也被准许骑马。
毕竟收缴而来的马匹,总不能奢望其能自己跟上。
可他们却是只能靠步行,便是去了那沉重的脚链,亦是累得够呛。
等到感觉实在走不动时,流犯们便将目光放到李家身上。
见其一干人不光要赶路,还得轮换着去背虚弱的李氏,在那一声声抱怨与互相指责中,他们顿觉疲惫散去,又生出一股子力气。
老李家没一个好东西!李氏那般强势的人,如今落得要由旁人照料的地步,往后少不得要生出间隙。
这瓜能错过吗?
把脚磨没了,也得跟上啊!
如此半月后。
一行人终于抵达赤岭关。
面对着了望无边的黄土地,以及遍布旧痕的城墙,众人的心情与步伐一般沉重。
恰逢小雪(节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