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丫头懂老夫的心,那啥,多包些,我不嫌你手艺糙。今儿就在这吃了,过小年嘛,人多才热闹,我这就去把老王喊过来!”
老头自说自话着走了。
两条腿迈得极快,像是生怕沈春行反悔。
“让你贫啊,又搭进去一顿饭吧。”刁氏给小老四擦干净脸,回头数落。
沈春行但笑不语。
随口让知夏把灶上蒸着的豆沙端来。
其实她一共准备了三种馅儿,有甜有咸。
茂平足送来几十斤糯米,全包完,能做出来上百个,眼下这天气是不怕坏的,平日里或蒸或煎,可充当主食。
也不差俩老头那口。
眼瞅着天色要黑,刁氏看了没一会儿,便亲自上手。
她实在受不了孙女这磨蹭劲,明明是团成球便好,愣是费了雕花的工夫,也不知遗传的谁。
“这玩意你从哪学来的,我咋没见过?”
见刁氏神色狐疑,沈春行淡定道:“薛大人教的啊,他口述,据说还是京城里有名的小吃,我这也第一回做。”
刁氏嘴角直抽抽,“第一回就如此敢下料,万一做砸了……”
“做砸了也不是花咱家钱,”沈春行一句话便安了她的心,“我瞅着跟馅饼也差不多,就皮子用料不同,味道肯定错不了。”
鼻尖处仍萦绕着香味,对于调馅料这方面,刁氏没话说。
上回的饺子,虽然包的难看着,吃起来全都竖大拇指。
她转念一想,换了个话茬:“薛大人啥时候来,莫不是今儿又要借宿在咱家?”
“天黑之前肯定到,”沈春行漫不经心地回答,“宿就宿呗,我看老杨跟他睡得挺好。”
话落,换来一大堆白眼。
刁氏可没觉得哪里好!
薛县令虽然在打孙女的歪主意,架不住人家长得好呀,又有学问,年纪轻轻就当了县令。
只在北边这一亩三分地,还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孙女婿……
虽然先前说是当丫鬟,可一没签契子,二来,两人先前也说了只是合作关系。
就薛县令对自家孙女的态度,指不定以后谁当家做主……
老太太这些天是止不住地去想啊,想着想着,忽然就想明白了。
也就更看不得俩大男人“腻歪”在一起!
“不行,最多再睡一回啊,不能再多啦!”
沈春行歪头。
饶是以她的才智,也绝猜不到老太太那转了八百个弯的心思。
索性也不回答。
沈家的那半拉屋子,至今还没修起来。
非是村民躲活儿,实在是,薛永安不让。
他要等闲了亲自来砌,好确保自己的所有权。
那边。
沈鸣秋帮着把豆沙端进来,搓着胳膊离开。
他向来人小鬼大。
跑出去,特地在杨一面前转了个圈,摇头晃脑,唉声叹气。
“虽然我是沈家唯一的男丁,但你好歹算是半个沈家人,若有谁想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你定不能妥协!实在不行,我给你出头……唔……”
杨一正在砍柴,闻言,把臭小子卷吧卷吧,塞进了浴桶。
那是专为他泡药浴而制,平时无人敢靠近——实在太味儿了。
沈宴冬捏着鼻子跑开。
“奶,我三哥掉进粪坑里啦!”
沈鸣秋……还真无法反驳。
那老头平时看起来挺谨慎,偏在自己身上爱剑走偏锋,用的药又腥又臭,浸过一月余,味儿都渗进去了。
这话刚巧被赶来的俩老头听见,常大夫顿时拉下脸。
“瞎说啥哩,那咋是粪桶?明明是……精华所在!”
沈宴冬眨巴眨巴眼,啃了口从屋里摸来的枣糕,懵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