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还是给姑娘丢人呢!
蔚达摆摆手,才不好为难个小丫鬟,直接道出来意:“有人给你说过了吧?我来是为给军营采购物资。”
沈春行不慌不忙地走到对面,坐下,好奇道:“将士们还好这口呢?”
蔚达皱眉:“有何不可?军中都是大肚汉,成天吃肉供不起,吃菜又无甚滋味。你家的酱菜,刚好能换换口味。”
理由挺充沛。
只是眼前乃千户,而非火头军,怎么也轮不到他来谈采购。
可沈春行并未在此多计较,笑问:“大人想要多少?”
蔚达言:“先要两千斤吧。若是吃得好,后面再送。”
酱菜非新鲜蔬菜,一斤炒一碟仅够一人吃,这玩意儿,吃多了齁得慌啊。
两千斤,足够一个营的将士吃上几个月。
沈春行点点头,道出的话很是古怪:“千户帐下真有一千人啊?”
蔚达:“……”
不是很想理她。
可记起那回雨夜中的心悸,还是耐着性子恩了声:“差不离。”
打从到了赤岭,他总能梦见骑马冲进夜幕里寻求出路,继而汗湿了背脊惊醒,恍惚间,仿佛见到一具形似自己的尸体,面目全非地躺在山野……那脑袋碎的呀,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蔚达抖了抖腿,起身,语速极快道:“就这么定了,三日后,我差人去狭村取货。银子,你收好。”
他一指桌上盖着的红绸,说完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忽得又停下,斟酌着问道:“雨夜入山林,容易惊着马,可若是白日里,是否有路能行?”
沈春行望望他头顶,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人要是走霉运,喝凉水都塞牙。白日黑夜又有何区别?蔚大人福泽深厚,当行大道,莫要贪近啊。”
蔚达偏头,深深望她眼,犹豫半晌,还是对守在门口的茂平沉吟道:“带我去茅房吧。”
屋内又是噗嗤一声。
继而好多声。
冬儿如同鹌鹑般,肩膀抖个不停。
目送着人走远后,沈春行盘算了下,五千斤去了两千,还剩一半多,任重道远啊。
北边估摸是吃不下了,得想法子,往南边挪挪。
非是所有军官都与康平伯爵府有旧啊。
“老爷去哪儿呢?”
“陪杨守备视察民情去了,好像,又是往东边走的。”
沈春行有些意外。
往东边,可不就是界碑山脉?
九峰的人没有打来,他还想抢先下手不成?
京中情势尚未明朗前,杨守备绝不会主动相帮,此来,必是另有目的。
“等他回来,去城南寻我。”
沈春行交代句,没有多留,找不回常大夫跟知夏,她心里总是空落落。
别看红泸县乃穷乡僻壤,是非亦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