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海伦在下楼时几乎咆哮道,“如果他想在客厅里养马,为什么他不可以在客厅里养马呢?”
“他这样有多久了?”马龙问道。
“自从……不,不是从马厩着火的那天晚上开始的,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几乎所有的这些事是同时发生的:他失去了所有的钱,马厩连同他所有的马一起被烧毁了,他病了很久,我签约了内尔·布朗秀的演出,我们以为他已经好了,再就是,他的马匹就开始出现在客厅里。”
“他以前曾在大道上举办过赛马,”杰克补充道,“演播室里的那群人经常下注赌马,然后打电话给他询问谁赢了。他以前总是对汽车交通妨碍到他的赛马而感到恼火。但是自从他开始被那些小黑人跟踪后,他就放弃了赛马。现在他只是在客厅里养马。我认为它们没有得到足够的锻炼。”
“难搞,”马龙简洁地咕哝道。
“为什么?”内尔几乎生气地问道,“他很快乐。当然他有时候会有些幻觉,但,除了不喜欢的被跟踪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困扰他,而且,除非他跟我在在一起,他也不会走出公寓被跟踪。他在那里很满足,他根本不介意被独自留在公寓里,一点也不,当他独自一人时,我会不时地给他打电话,他就在电话旁边,所以只要我打电话,他就会听到铃声,没有什么会困扰他,马更不会带来困扰,他喜欢马。”
“我是说这对你很难吧,”马龙说。
“得了吧,”她说,“我自己也喜欢马。”
他们坐进海伦那辆又长又光滑的车里,开始向南行驶。
马龙坐在后座,把帽子扔在地上,点了一根粗大的黑雪茄,说道:“内尔,图茨的幻觉是怎么开始的?我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她盯着他看。“为什么?”
“没什么重要的。我只是想知道。”
内尔皱起了眉头。“嗯,嗯,是这样的。事情发生时,我们正好在枫树公园。一切就都了。前一天我们还很富有,第二天就一无所有了。图茨对此感到非常难过,但表现得非常平静,如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的话。”
“我明白,”马龙说,“继续说。”
“然后马厩也着火了。报纸找到了起火的原因;不是人为纵火。可能就像报纸上暗示的那样吧,但太可怕了,马龙,所有的马都被困在里面。图茨想冲进去,但比格斯和一名消防员拦住了他,最后他意识到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站在那里看着马厩燃烧,太可怕了。比格斯和我把他带进屋里,他表现得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比格斯和我把他带到公寓里,这样他就看不到,也闻不到火灾现场了。当我们把他带到这里后,他昏了过去。”她停顿了一下,看着天花板。
“继续说,”马龙严肃地说,“其余的部分。”
“嗯,我打电话给了一位医生,他说图茨只是受到了太大的打击,需要安静几天,但他会没事的。”
“医生认为他会没事吗?”
“是的,说他只是需要安静和休息。他给我留了一张镇静剂的药方,我跑到药店去买,才发现我钱包里只有二十美元,而这就是我们的全部家当了。所以第二天早上我给麦克伍兹打了电话,我说,‘你觉得你还能把我的节目卖给戈德曼吗?’他说,‘他立马就会买,你是认真的吗?’我说我是认真的,于是他联系了戈德曼,然后我就去办公室签了合同,然后我意识到我需要有人帮我打理事情,我想起杰克以前管理过迪克·戴顿,所以我立刻就联系了他。”她再次停顿了一下。
“厉害之处在于,”杰克赞赏地说,“真是沉得住气!”
马龙说,“继续说图茨的事。”
“嗯,我签合同的那天,”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我很高兴,因为我们将会有很多钱,我匆匆回家给图茨看了合同,我说,‘是不是很棒’,他也很高兴。就在那天晚上,他说起要买燕麦,我问,‘给谁买?’他说,‘给马,这些马’,还挥了挥手示意他的马就在这里,他继续说着,我就跑到比格斯那里,对比格斯说,‘哦,比格斯,他疯了,我们该怎么办?’比格斯说他一直担心会发生这样的事,从那以后,图茨就一直这样,比格斯一直帮我照顾他。”
“那些跟踪他的人呢?”马龙问。
“那是后来,很久以后了。有一天,他出去散步回来,说有两个男人跟踪他。我们以为是真的,因为他看起来很确定,毕竟,他失败时,很多人都跟着赔了钱。所以之后我都跟他一起出去,但我从来没看见过什么人,过了一段时间,我意识到根本没人跟踪。但从那以后,除非我和他在一起,否则他就不肯出门。但马龙,他并没有真的疯。我是说,他没到需要被关起来的地步。他很快乐,和我在一起时没人跟踪他,他爱他的马。除了这两件事,他和正常人一样。”
“当然,他没疯,”海伦温柔地说,“他只是与众不同。”
“哦,杰克,”内尔突然痛苦地哀嚎道,“如果图茨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
“他不会知道的,”杰克向她保证,“马龙会帮你解决一切的。”
“当然,”马龙说,“一点麻烦都没有。这是我们常规服务的一部分。”
“真的吗,马龙?”她问。
“我会找出是谁杀死了保罗·马奇,如果这能帮上忙的话,”他告诉她,“然后我会找出你的信在哪里,并把它们拿回来。这样你是不是感觉好多了?”他说话带着平静的信心。
“有帮助,”她说,“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嘛,”律师说,“这是我唯一还没想出来的部分。我们能去哪儿喝一杯?”